可惜顾昭君没有看懂。
她第一次不带惧色地直直正视自己的丈夫,“对,而今华夏分崩离析,海外敌寇虎视眈眈。宋家与秦家联姻,整个北方连成一片,淮南还有何惧?放眼天下还有何惧?!”
他要的,秦家要的,天下人都要的。
不过一个安字。
顾昭君颤着声,胸口撕心裂肺的疼:“宋青荷能够帮你……”
“那你呢?!”秦戈厉声打断她,疾走两步逼上来,“你心中,可有过……”
他本想不管不顾地质问她,话到嘴边喉中却一片干涩。
答案了然的分明,哪里会有女子将心爱的丈夫让予他人?
带着白手套的大掌张开又攥紧,秦戈闭闭眼,从来没有这么无力过。
“……我回营去。”
坚毅的男人仿佛一瞬间颓圮,他沉默着将衣领重新扣上,拎了外套推门而去。
夜深露重,寒风习习。
凌乱的脚步声消失殆尽。
顾昭君呆坐在床上,看着敞开的屋门,只觉得整个人都被阴寒的晚风包裹着,再难温热。
翌日。
秦戈睁着一双满布血丝的眼睛冷冷盯着训练营,身上黑云压顶,压得新兵们苦不堪言。
一个上午地狱般的训练结束后,终于盼来了秦家的下人来军营报信。
“少爷,”管家心急火燎地跑过来,急道:“少夫人发了高烧,晨省时昏倒在地,到现在还没醒!大夫人喊您赶紧回府去!”
王秀云一家之主,自然分得清孰轻孰重,不到万不得已怎么会轻易让人跑到营中递话?
秦戈僵了脸色,双拳死死攥紧,愣是丝毫未动。
管家有些傻眼。
少爷不是最牵挂夫人么?如今怎么这么沉得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