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头发掉了吗?”沐棉的头皮都有点痛麻了,周春花刚刚那么一梳,原本已经麻木的头皮顿时火辣辣的痛。
都不消说,沐棉就知道指定是头发掉了,怕是掉不少。
要知道后面动手那一下,那人还死薅着自己头发,自己强行扭过来肯定要掉不少。
“嗯呢。”周春花抹了抹眼泪,小心翼翼的给沐棉把头发梳顺。
“这事儿蒋里正要是不给个说法,没完,咱久安村的人可不是这么好欺负的!”
周春花不觉得蒋北川能把黑心烂肺的狗男人咋样,尤其是沐棉确实受伤了,但被救了回来,到时候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指不定扯到最后就算了。
毕竟在大多数人看来,沐棉又没真的咋样。
说不定到后面,还会有人把这脏水帽子扣沐棉头上。
她一个女人还要名节呢。
是以,周春花已经想好,但凡蒋北川高高举起轻轻放下,她说啥都要回去找里正过来说道说道。
反正他们久安村的儿郎们都在河渠那边,她就不信收拾不了那个恶心玩意儿。
“嫂子谢谢你。”
虽说比起原主对上那人就怕的宛如筛糠,沐棉要好很多,可她到底是个女孩子。
就是从小吃苦也没碰到过这事儿,当下也是吓的够呛,尤其现在静下来那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和当时那种绝望形成鲜明的正比。
那种强烈的割裂感,让她整个人看着还算正常,但心里和脑子却仿佛理智和情绪割裂开一样。
听到周春花这话,沐棉心中微暖。
“谢啥谢……”
周春花声音柔和,可抓着梳子的手却不住收紧,一双眼睛盯着沐棉的头发,几欲喷火。
“棉儿啊。”周春花柔着声音,有些犹疑的喊了一声。
“怎么了嫂子?可是我头发有什么问题?你直说就行。”
沐棉靠坐在床上,彻底放松下来后,整个人有些疲累,脑子虽说清醒着但身体却跟被车碾了一样,软的厉害。
听到周春花叫自己,那一声语重心长又迟疑的不像话,估摸着是自己那点头发又出啥幺蛾子了,歪了歪头说道。
“你这头发,后面都绞死了,怕是得……”周春花犹豫。
“剪了才行是吧?”沐棉不等她说完,反问。
“那就剪了吧,只是这里也没个剪刀啥的,没法剪,明天剪吧。”
对于头发沐棉倒是没什么执著的,穿越前,没钱那会儿她还卖头发呢,那收头发的手又狠,直接给她剪的差点没秃瓢了。
下面剪的死狠,上面留点都发给她盖住,要多难看多难看。
她也不觉得咋样,这次怎么剪也不能剪那么狠了吧。
沐棉很看得开。
周春花却以为她是在嘴硬,心里指不定咋难受呢,但想着她又是个要强性子,张了张嘴,最后只得作罢。
低低的嗯了一声,就坐在床边也不走。
“嫂子,你回房睡觉去吧。”沐棉见她不走,知道她怕是准备守着自己,那哪儿行啊,况且这会儿她其实更想自己一个人呆着。
周春花确实准备守着沐棉,哪里肯走:“不行,我守着你,你赶紧睡,明天怕是得好一番折腾。”
“嫂嫂也知道要好一番折腾,我一个人可不行,你不好好养好精神咋行,我关着门呢没事的。”
“旁边还有差人住着,不会再有事了。”沐棉劝说。
周春花虽说还是有些担心,但想到明天确实怕有的扯,沐棉受到了惊吓精力指定不行,她要是也不行,是谁她出气。
最后只能点头,跟着叮嘱了好几句才回了自己房间。
周春花一走,沐棉整个人直接往床上一摊,嘶了一声,后背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
估摸着是那人拖自己的时候磨破皮了,她也懒得再起来,翻了个身侧躺。
盯着泯泯灭灭的油灯,直到天蒙蒙亮。
隔壁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沐棉也躺不下去了,直接起身出门。
蒋北川正在洗脸,听到声音转头,就看到沐棉披散着头发走过来。
“小娘子,放心……”他以为沐棉是找他讨说法。
“大人可有匕首?”沐棉没让他说完。
蒋北川一听她要匕首下意识以为沐棉要寻短见,但随即又想真正要寻短见的人,咋回文人要匕首,房间里那些东西,哪样不可以寻短见。
点头,回到房间拿了一把匕首出来:“小娘子小心,这匕首锋利。”
结果匕首,沐棉直接把匕首一拔,把左边已经完全梳不顺的头发抓在手里,匕首一抬龇牙咧嘴的直接给削成了狗啃。
蒋北川怎么也没想到,沐棉要匕首竟然是削头发的,心中震惊。
“小娘子,你咋能把头发削掉……”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若非必要轻易动不得。
沐棉看着他震惊的样子,苦笑着将手里的头发人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