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来的本来就晚,把粮食扛到道观,天儿已经黑了,也没多逗留从兜里拿了个不知道什么东西,找了个棍子绑上去用火折子点燃举着就下山去了。
沐棉见状好奇了一秒,但很快就咕咕叫的肚子转移了注意力。
之前和陆梅换的面粉只剩一点了,被她每天放一点混在野菜汤里,好歹能吃点主食。
现在有粮食了,中午咬牙又吃了一顿,晚上她是说什么也不想再吃了,愣是留着肚子等人把面送来。
这会儿已经饿不行了,打开口袋用土瓷碗装了一碗白面半碗玉米面,倒进早早就煮熟晾凉,碾的稀烂的红薯泥里做红薯饼。
红薯饼的做法有很多种,最常见自然是炸,只是他们现在连油都没有,炸是不可能炸的了。
沐棉直接把锅烧热,将和好的面粉倒进去,将饼煎到两面金黄就可以了。
因着没有油的原因,有点糊锅,但对于已经吃了好几天野菜面糊汤的两人来说简直美味。
红薯的香甜,伴着面粉和玉米面的清香,带着淡淡的甜味,一口下去沐棉都好好吃哭了。
天知道,她最近嘴巴已经淡出鸟味儿了。
司英这些日子野菜也是吃够了,两人几口就是一个,不消一会儿就把七个红薯饼炫了个干净。
吃完红薯饼,洗碗就是司英的活儿了,沐棉懒洋洋的靠在破庙门口望天。
“明天要是能吃肉就好了……”
好想吃肉……
第二天一早。
天刚蒙蒙亮,就有人上山了,不过估计板蓝根薅的差不多了,上山的人也不多。
眼下粮食有了,柴火也有了,虽然不多但已经不是最着急的了。
目前当务之急是把道观修好,不然连个像样的门都没有,搞太多东西根本不保险。
是以,她也没准备上山,而是往山下去找人修补房子。
“嫂子在家吗?”
只是从逃荒过来,原主虽说会到山下走动,但认识的人不多,最熟的只有陆梅。
陆梅正和婆婆在吃早饭,听到敲门正准备去开门,旁边的婆婆陈氏顿时垮个逼脸。
“可真是选个好时候,啥时候不来,偏吃饭的时候来。”明摆着就是想来凑顿吃的嘛。
陈氏瘪了瘪嘴,没好气的说道:“不准开门,上次换的粮食该吃完了吧,这次指不定就是想来打秋风借粮。”
在陈氏看来,沐棉一个逃荒来的外乡人,这时候找来能有啥事儿,不是粮食吃完了来卖可怜来了还能有啥事。
要她说,这小寡妇就是不识好歹,好好的婚事不答应非要留在那道观里,害的牛二家那碗眼看到手的麦面愣是生生飞了。
陈氏想想就觉得肉痛。
本就因为沐棉他们外乡来的,有种本地人优越感的陈氏,越发的不待见沐棉。
陆梅和陈氏婆媳十几年没少在她手里被磋磨,哪里不知道她什么性子,沐棉可是她看好了的呢。
这会儿来找,指定有事儿,自然要去的,好在她能给家里带来进项也不怕她拿捏。
听到这话好声好气的笑道:“娘,昨天他们也采草药去了,不能是来借粮食的,指定找我有事儿呢。”
“我去看看。”
陆梅说完,也不管陈氏答不答应,疾步走到门边快速开门。
“妹子?快进来快进来,还没吃早饭呢吧,快进来吃点儿。”
说着,伸手就要去拉沐棉。
村儿里的人都起的早,早饭也早,是以她也没想到竟然赶在了饭点儿,有点尴尬。
见陆梅来拉她连忙摆手拒绝:“不了,不了,嫂子我吃过早饭下来的,我来找你是有点事想找你帮忙。”
沐棉是真吃过了,就算没吃过那也必须吃过了。
这时候,粮食都精贵,每天吃喝都有量,她进去多吃一口他们就得少吃一口。
她一顿,指不定得从谁嘴里省出来。
整个久安村生活条件都不好。
但陆梅家因为她替人保媒拉纤,加上她男人在县城给人干活,条件还不错虽说过的清苦但其实并不差那一口饭。
但想到她婆婆那样,沐棉拒绝也就没再执意请她进去。
“啥事?你说。”
陆梅能做保媒拉纤的营生,识人待物自然差不到哪儿去,她对沐棉有所图,能帮的她也乐意帮一帮,不能帮那也得把话说漂亮了。
而且她发现,从沐棉拒了牛二的婚事开始,好像这人就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精神头是一天比一天好,人比之前会来事儿。
再凭着她的长相指不定有大运呢。
她现在交好一下,也不是什么坏事儿,反正也没什么损失不是?
沐棉不知道陆梅心里打的什么小九九,听到这话也不扭捏,直接开门见山。
“嫂子,你也知道,我们住的那道观破的不像样了,昨天不是卖了草药吗?我想修一下房子。”
“村儿里我也不熟,就想找你问问,谁能修手艺好价钱合适一点。”
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