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直到管事进了里屋,躲在角落的伙计才松了一口气。

好险,差点以为管事要发火了。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今日管事的脾气竟是如此好。

不仅忍了穆先生的白嫖,忍了穆小公子薅秃新掸子,不过一会儿,竟是还主动从里间拿出一本从不放在明面上的书籍递给他道:

“让那穷酸先生看完赶紧走,晚些时候县学的学生要过来,别撞上了。”

伙计一脸震惊,却不动声色地接过,待行至正在专心白嫖的穆先生身边时,并没有出言打扰,只是将书轻轻放在已经空了的那一侧便离开了。

管事话虽说得不客气,但此刻距离县学下学还早,以穆先生的窃……观书速度,必然是碰不上,他自然也不会傻得原话转达。

再者,这位穆先生精得很,每次来拿了几本书都记得清清楚楚,多一本少一本,哪里瞒得过?

什么话都不用不说,对方自会记他们几分好。

事实也正是如此,刚放下手中的书准备起身的穆浅染一摸手边的书本就顿住了。

看了眼那陌生的书名,又看了眼不远处的伙计,对方指了指里间的方向,而后又装无事般转身去忙活。

这一下,穆浅染哪里不知道是祝管事给自己的答谢?

心下越发确定先前的那名洛先生来头不小,最起码……对于绥阳县的人读书人来说。

当然,这和她无关,有好书,她自然欢喜。

又过了两刻钟,穆浅染方才起身,照例从店里买了些粗制毛边纸和墨砚,又在伙计的推辞下,让陈君赔了鸡毛掸子的钱,方才带着人离开。

直到驴车离开,伙计才连连在心中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