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吩咐你的事情,现在可以开始了。”南宫延端坐在桌山后面,向白子良沉声道。
白子良闻言双眼不由得眯了起来,原本清秀的面容此时看上去就像是一只想要打盹的狐狸,然而眼中的精光却是狐狸所没有的,然而这种目光只持续了刹那,一闪而逝,就连一只关注着他的赵横也没有注意到。
“是。”白子良轻声应道,面上又恢复了一开始的平淡。
“叔父已经决定了吗?”一旁的赵横沉声问道。
南宫延闻言轻轻的叹息一声,似是自语道,“大势之下,由不得我们再怎么样了!”
声音中居然有淡淡的萧索之意。
赵横闻言怔了怔,深深地看了南宫延一眼,不再说什么。
白子良则向南宫延拱了拱手,缓缓的向门外退去。
外面,帝都还是一如既往的繁华,两边摆有摊贩的街道上人来人往,大大小小的巷子里面也有小贩在挑着担子穿梭不停。
只是在这繁华之下,没有人注意到,原本经常在街头巷口晒太阳的小混混们开始‘勤快’了起来,以往踹三脚都不带挪窝的人如今却是每日里在周围的大街小巷里到处转悠,看到漂亮姑娘走过也会吹声口哨调戏一番,然后在那姑娘的尖叫声中嘿嘿笑着远去。
出了这些小混混外,平日里经常蹲在街角的那个老乞丐这两天也不见了,昨天换了一个浑身脏兮兮的,但一看就不像是乞丐的半大孩子拿着个破碗蹲在那里,今天早上开门再看,昨天的那个半大小子又换成了一个少了一条胳膊的粗俗汉子,看那干瘦干瘦的模样,怕是有几天没吃饭了。
在一条隐蔽的巷子里,巡城司的人又拖出来一具尸体,尸体散发出来的臭味几乎将周围巷子里的苍蝇都吸引了过来,嗡嗡嗡的围着尸体乱飞个不停。
老张头打开家门刚好看到巡城司的人抬着尸体从自家经过,尸体上散发出来的臭味差点没把他给熏个跟头。
抬头瞅了眼破席子里的那具尸体,老张头隐隐的看到了一只发黑的手,那只手上的中指缺了一截,是以显得两边的食指和无名指有些突出。
老张头认得这只手,确切的说,是认得这只手的主人,那个经常蹲在街角的那个老乞丐,老张记得自己还给过他两个铜板,那老乞丐就是用这中指上缺了一截的手从破碗里捡起了那两个铜板,去街上的馒头摊上买了一个大馒头。
轻轻叹息一声,老张头转身关上了大门。
‘这是第几个了?’老张头嘀咕道,‘好像是第四个了吧!之前好像也有过这种事,那是什么时候来着,哦!应该是现在的皇帝登基那一年。’
都说秦人是骄傲的,因为大秦有天下最强的士卒,他们有骄傲的资本;而事实上,相比于外面的那些人,帝都里的人无疑是更加骄傲的,因为他们见过的东西永远要比外面的人多一些,这其中,就包括那些上层贵人们互相倾轧的事,虽然只是一些道听途说的事情,但只要想想这件事就发生在自己身边,心中便油然的比别人多了一份优越感。
有些事情,看得多了也就看得淡了,现如今帝都中的百姓们便都是这种心态,即便是上面的那些贵人们斗得你死我活的,只要打雷不落到自家房顶上,他们都能泰然处之,颇有一种‘身在风浪中,稳坐钓鱼台’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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