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没有遇见你的十几个岁月里,我不是活得好好的?”
程织岁毅然决然的从被窝里钻出来,黑漆漆的大杏眼因为感冒而水濛濛湿漉漉的,晶莹剔透的玻璃珠子似的,就像个易碎的娃娃。
“我知道你舍不得我,但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呢……没关系,你就放心大胆的去吧!愿有岁月可回首,且以深情共白头!”
“什么乱七八糟的?”梁柚原本担忧的情绪被她这一打岔,岔没了。
不由冷淡地剜了她一眼,“你都这样了还演呢?看来也没多大事!行吧,那我可真的去了,你有事给我打电话吧,我应该晚上能早点回来,到时候给你带点吃的?”
程织岁弯起笑眼,拉成一条细细的线,搓着红红的鼻头,重重点了点头。
“知道了知道了,你都说了很多遍了,快去吧。我就是个小感冒,还没残废。”
梁柚直到出了宿舍门,还是有点担忧。
自从程织岁转学到现在都有两个多月了,从未见她周末回过家,即便是这次生病,也没见她给家里打电话撒娇,都是一个人默默的扛着。
别看俩人平时较好,但关于程织岁的家庭情况,她一点都不了解。
每次无意问起她家里的事,都被她三言两语的打发过去,看她平时嘻嘻哈哈无所谓的样子,其实还是个很执拗的小姑娘。
总之,就很让人放心不下。
送走了梁柚,程织岁才拿出腋下的体温表,看了一眼上面的温度。
尽管吃了感冒药,但体温也已经飙到了39度,感觉脑门热的都能摊熟鸡蛋。
她叹了口气,拖着沉重的身子下床,在柜子里翻找了一通,也没有找到退烧药,眼皮沉的上下打架,更不想下楼去买,只得倒了一杯热水,咕噜咕噜的灌下去,又裹在被子里继续捂汗睡觉。
因为发烧头疼,她睡得也不踏实,隐隐约约做了个梦。
在梦里她被人用力一推,狠狠的跌在了地上,后脑勺重重磕在了身后实木茶桌的桌角。
尖锐的疼痛如潮水一般席卷而来,她头晕目眩意识模糊, 下意识的在后脑勺摸了一把,掌心有温热潮湿的触感。
她慢吞吞的将手伸到眼前,掌心是一片鲜红的血液。
鲜血无止境的顺着指缝往下流,汇集成了赤色的魔鬼。
四周都是无际的黑暗,像是一个巨大的漩涡,她漫在无尽的疼痛与恐惧中,想要大声惊呼,可赤色的魔鬼却紧紧扼住她的喉咙,让她感觉到了濒临死亡一般的绝望。
“啊!”
程织岁惊叫一声,猛地惊醒从床上弹起来,看着面前淡蓝色的窗帘,才缓缓回神,惊觉自己刚刚是做了一个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