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沈如心想,怪不得她不太意外,接着叹气,说:“我是觉得这件事程究做的不地道,不过既然你都知道了,心里应该也有数,我就不再提了。”
辛甘的确是知情,不过她没跟程究提过,程究这会功夫大概还不清楚她已经知道的事,不过沈如心都知道了,看来这不是什么秘密。
程究上大学那会,她还在读初中,年龄差距摆在这,她当时即便知道,也不能要求一个程究等她长大,满十八岁。
想想,这要求也是瞒严苛的。
辛甘说:“程究那会不认识我,也没见过我,我当年才上初中,那么小,他都成年了,遇到喜欢的女生谈恋爱也正常,我能理解,换做我,我可能遇到喜欢的也会谈,我觉得他也没有做错什么,表姐,不用放心上。”
沈如心叹气:“你就这么好心,什么都不计较,你真是上辈子欠他程究的,以后程究要是对你不好,那就是他程究没有心。”
辛甘没放在心上,看着窗外白雪皑皑的景色,说:“他不会对我不好,他对我很好。”
“看来你已经彻底被他收买了,十句话九句都在维护他,辛辛,你是真动心了。”沈如心感慨,“我以前很担心你,怕你和程究结婚会过的不好,你不喜欢他,怕你们俩合不来,现在的担心都是多余的。”
尤其辛甘说要移民,沈如心是操心的整夜整夜睡不着,非常担心辛甘。
辛甘明白沈如心的心情,回想起来,有些过意不去,说:“对不起表姐,之前让你操心了。”
“你是我妹妹,我不操心你操心谁,我们是一家人,用不着客气。”
辛甘:“谢谢你,表姐。”
……
下山的路挺长的,昨晚半夜雪下的很大,一晚上就把路给堵住了。山下的车上不来,他们也下不了山。
他们拿了工具在清理积雪,住在附近的村民闻讯赶来加入铲除积雪的工作。
大家伙都不是喊累的人,不知疲惫忙碌了一早上,终于把积雪清理干净了,车子可以正常行驶了。
程究是众多忙碌身影的其中一个。
他拿着铁锹,站在路边,抬头看天空,雪花一片片往下落,他哈出来的热气成奶白色,瞬间消散在空气里,这里是他守了六七年的地方,真有一天要走了,其实多少都有些舍不得。
可是再舍不得,他也是要走的。
他能尽的责任已经到了尽头,接下来,他要守着辛甘,陪她过下去。
……
程究申请的转业被批准了。
明明破了鱼头这个案子应该立功的,但是也因此付出了不少的牺牲,程究跟孟参长说了,他没脸面承担这份荣耀,这是小十拿命换来的,真正要得到嘉奖的是小十,不是他。
孟参长留不住程究,惋惜之余,也尊重程究的选择。
而江棠的老父亲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女儿在逃的消息,连夜赶到队里,闹到了孟参长那儿去。
江棠父亲也曾经为这片土地抛头颅洒热血,他的女儿更应该如此,可是为什么他女儿会变成在逃犯通缉?!
他想不明白,要孟参长给个说法。
孟参长尽力做安抚解释工作,考虑到江棠父亲曾经也是他们的老前辈,不敢怠慢。
江棠父亲不听,哭诉着喊:“程究呢?我要见程究,我不相信你,我只相信程究,我救过他,我老头子拿命救过程究,他不会骗我,他绝对不会骗我!”
“江老您先起来,冷静冷静,咱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把程究叫来,我要见他!”江棠父亲老泪纵横,直接在孟参长办公室里喊着,“我女儿变成逃犯了,还要我怎么冷静,我就这一个女儿,我就这一个女儿啊!”
孟参长费了不少唇舌才劝说江棠父亲冷静下来,跟他解释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并没有着急喊程究来,要是程究来了,只怕是更难收场。
江棠父亲这么激动,孟参长也是担忧等下见到了程究,会更激动。
而且程究也跟这个案子没关系了,上面已经不让程究参与了,程究有意见,但是这是命令,他不得不服。
这会再不能节外生枝。
江棠父亲情绪太过激动晕了过去,孟参长连忙叫人送去医务室。
检查一番后,还好没有大碍,只是情绪太激动,老人家一把年纪,不能大喜大悲,很伤身体。
江棠父亲再次醒来情绪稳定多了,只是不断喊着程究名字,他要见程究。
孟参长说:“程究已经不是我们队的人了,他已经调走了。”
“我不管,我要见他,我不听你们说些什么,我只见他,只有他,我才信得过,我女儿啊,变成逃犯的那可是我女儿啊!”
“发生这种事情这也不是我们想看到的,江老,江棠曾经是我们队里一员,我也是看着她一步步走过来的,我也很惋惜,但事到如今,这是江棠自己选的路,谁也帮不了她,除非她自首,否则……”
言下之意是,即便是程究来了也一样。
孟参长还没有说程究的情况,程究染上那玩意,也是因为江棠的原因,如果不是江棠走上不归路,小十不会牺牲,程究不会受伤染了那玩意,其他人更加不会差点回不来。
江棠父亲一直摇头,痛心疾首,恨不得捶胸顿足,医生连忙走进来,提醒孟参长说:“老先生年纪大,身体不好,情绪不能太激动,否则很危险。”
……
辛甘也是电视上看到了北屿当地电视台报道了鱼头的新闻。
正在看着,程究从厨房走出来,听到电视新闻声音,脸色如常,没有什么变化。
辛甘拿遥控器换了个台,问他:“能吃饭了吗?”
“快了。”
“要我做什么吗?”
“坐着等开饭就行了。”
辛甘笑笑,眼神愈发温柔。
程究勾唇笑,回到厨房继续忙碌。
辛甘的笑慢慢淡了下去,若有所思看着电视机。
程究清炒了一个土豆丝、豆腐鱼汤、还有紫菜肉饼,很常见的家常菜。
辛甘吃的习惯,就是吃的少。
程究给她夹菜,神色如常。
倒是辛甘显得心事重重,想笑也笑不出来,望着他好半晌沉默。
程究吃完了一碗饭,看她碗里的菜还是那么多,没动过,挑了下眉,说:“又挑食了?”
“不是。”辛甘回过神,连忙往嘴里塞了块肉饼。
程究放下碗筷,说:“是在想新闻上的报道?”
辛甘抬头看他一眼,点点头,恩了一声。
“想问什么?”
辛甘说:“我没想问什么……”
“辛甘,没关系,你问。”
“江棠她……”
程究勾了勾唇角,垂着眸,没回答。
辛甘放下筷子,绕到他旁边的椅子坐下,双手穿过他肩膀搂着,说:“我不问了,都不问了,对不起。”
“不用跟我道歉,这没什么。就跟新闻上报道的一样,她选择投靠了季白,不再是我的zhan友,以后都没这个人了,她既然选择了那条路,有什么后果都由她自己承担。”
程究非常冷漠平静,说:“不管以后做什么,都不能犯/罪,这条路是死路。”
……
辛甘难以想象,他那段时间到底都经历了什么,怎么会变成这样?
小十牺牲了,江棠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她和江棠即便是合不来,她也不希望江棠会做出这种事……
辛甘没有松手,一直抱着他,轻轻拍着他的肩膀,说:“有时间,我们去看看小十,好不好?”
程究声音微抖:“好。”
……
程究还是收到了孟参长的电话,让他去看一下江棠父亲。
他去了。
辛甘没去,在屋里等他回来。
江棠父亲见到程究,握着他的手,说:“阿九,你告诉我,棠棠没有犯罪,没有出卖你们,是不是,她没有做丧尽天良的事,她只是一时犯了傻,做了傻事……”
程究不为所动,表情淡漠。
孟参长站在医务室外抽烟。
秘书表情复杂,看了眼门口,说:“孟参长,程究没事吧,我担心他……”
“他不会说的。江老以前救过他的命,他是不会跟江老说出真相。说出真相,等于要了江老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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