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让大嫂挨累了。”
“说起来,当初刚到泉州的时候,什么事情都很顺利。刘家出了地皮,又买了奴仆签订死契,一共建了三个作坊。地蛋便宜又容易收购,那些奴仆给些好伙食又发工钱,做活儿也下死力不偷懒。很快就出了货,比家里这边可是多太多了。
程家酒楼多,开始按照家里带去的那些菜方,推出新菜,带着别的酒楼都开始疯狂买货。不过半月,别的府城就开始有人找来,银钱流水一样收回来。我跟你大哥都欢喜坏了,家里带去的这些乡亲,分在三个作坊礼做管事,也无人惹事,都一心要好好做活儿,衣锦还乡。
但是好景不长,一个月后,我进城去采买日用之物,听路人闲话儿说,几个府城都急缺粉条和生粉,价格已经是二两银子一斤了。明明作坊每日都出货,一两一斤的价格从来没变啊。我就怀疑是程家私下囤货提高了价格,我跟你大哥商量找人查查看,结果不等我们动手,刘家人就寻我们说话,话里话外提起,好似有人要收买做工的奴仆。
这些奴仆都是作坊里的熟手了,不必说对做粉条和生粉的法子极熟悉,买回去几乎立刻就能再建一个作坊。我跟你大哥仔细问了好久,刘家人才说了实话,说买方是程家大公子身边的管事。
三家合伙,咱家出秘法,刘家出地皮和人手,程家出渠道售卖。出了这样的事,又在人家地盘上,对咱家太过不利。我跟你大哥商量了一下,都觉得这作坊怕是做不长。于是就让大伙儿开始日夜轮换,拼命做工,两个月里出了三万斤粉条,两万斤生粉。
二弟过去的时候,刚刚忙完。程家知道我们要拆伙回家,程大少爷还借口销路不好,趁机压价,只给五钱一斤,要把说有的粉条和生粉独吞。我做主要二弟去寻了买家,刘家的两成红利折了货,咱们家的货直接卖掉了。
至于程家的红利,他们最后一笔货款没有入账,正好够两成红利。”
陈月仙说的口干,喝了半杯茶水,这才接过碧荷递来的包裹,递给小米,“小妹,这是所有账册,花销日用都列明了,咱家一共获利不到三万两,我都换了大元通兑的银票收在这包裹里了。我和你大哥实在愧对家里,好好的买卖,最后成了这个样子。”
“不,月仙不怪你,都是我没…”
陆老大还要抢着认错,被小米赶紧拦了下来。再等下去,这夫妻俩又要进入循环认错模式了。
“大哥,大嫂,做生意从来就有赔有赚,这都在意料之中。再说,作坊这生意不出家门,都是咱们自己人当然是容易保密,在南边人生地不熟,发生这些事都是必然。大哥大嫂能在那等情形下给家里带回这么多银钱,实在是辛苦了。”
小米看也不看那包裹,又扭头望向皱眉的陆老爹,“爹,南边作坊全赖大哥大嫂劳心劳力,才给家里赚回这么多银钱。不如分出三千两给大哥大嫂压箱底,剩下的再归入公账,如何?”
陆老爹一向不管家里事,这时候自然不会参合,摆手道,“你大哥大嫂确实辛苦了,怎么分银钱,你看着安排,不必问我。倒是你三哥那里,你想想怎么去信说明。我瞧着程家小子和刘家小子都不错,别因为这等铜臭之事脏了同窗情义。”
小米听得哭笑不得,老爹到底还脱不了酸秀才的清高的本性,要知道没有这铜臭之物,哪来的笔墨纸砚,哪来的古籍字画啊。
但这时候可不能同老爹理论,她赶紧应声,“好,爹放心,有我安排呢。”
“那我回山上了,你也早些回去。老大明早记得进城去给你岳丈岳母见礼,这两月他们也是惦记你们。”
“是,爹。”
陆老大起身送了老爹,留下陈月仙显见脸上就露了喜色。
南下建作坊这事草草收场,她本来还以为会得公公和小姑的埋怨,没想到,公公和小姑一个字都没责怪,反倒开口就给了他们的小家三千两银子做家底儿,这在别人家简直是不可能的。
毕竟陆家三子一女,如今才成亲一子,家中一切收益进项都是公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