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二老还有些犹豫,毕竟故土难离,虽然已经答应春日搬去老熊岭,但多住一冬也是欢喜。
“老哥,这日子冷着呢,破家值万贯,搬一次不容易,还是开春再说吧。”
赵家两个儿媳先前去吃酒席,很是羡慕老熊岭富庶,村里老少妇人几乎头上都插了银簪,生怕惹怒了老冯爷,老熊岭再不让搬了。于是就撺掇公婆,“爹娘,人家都说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既然老冯爷说这会儿搬家好,咱们就这会儿搬吧。再说以后离得小姑近了,走动多方便,可不用这样翻山越岭,冻坏了我们外甥。”
赵老头儿还犹豫,赵老太却是惦记闺女,改了主意,“老头子,那就搬吧。”
赵老头儿磕打烟袋锅,皱眉问向老冯爷,“冯叔,您瞧着真是不好?”
老冯爷点头,叹气,“我这几日,觉都睡不好,总觉得心惊肉跳。我记得上一次这样,还是十几岁的时候,那时候发了大洪水,原来那个老村子里死了一大半的人…”
众人听得倒抽口冷气,赵老头儿赶紧起身吩咐家里人,“你们拾掇东西,先挑好拿得用的,木器什么的都等开春再回来拉也不迟。我去各家转转,怎么也要提醒一声。”
“好,爹速去速回啊,我们先拾掇着。”
赵家两个儿媳欢喜坏了,忙不迭的开始拾掇东西。
不想赵老头儿很快就回来了,原因很简单,没人相信会有大灾。当然就是相信,这样的大冬日往哪里搬哪里躲啊。索性也就不理会,当个玩笑听了。
当晚,赵家老少就搬去老熊岭。陆老二的院子如今前院住了那些草原人,后院空闲。老冯爷特意同小米打个招呼,借用几个月。
小米自然不会说不好,左右陆老二那个江湖浪子,成亲还不知道要到猴年马月呢,院子有些人气也好。
这般,又过了两三日,路上大雪堆积的连运菜进城也有些困难了。新落的雪层太宣,不同于那些被北风和太阳历练过的雪层坚实,马匹踩上去,几乎走不过几步就要“噗通”落下去,雪层直接贴了马肚子。每次把马匹拉出来,车夫恨不得都变成了雪人一般。
这日午后小米正同刘叔等几个村人一起,琢磨着用木板之类仿造滑雪板,到时候派几个胆子大的后生背了菜筐,依靠人力进城。
但不等琢磨出个眉目,就有淘气小子们疯跑来报信儿。
“小米姐,鹿群发疯了!”
众人都是听得惊奇,出门聚到鹿栏前,果然那些梅花鹿好似受了惊吓,躁动不安,奔着高高的围栏跃跃欲试,极力想要跳出去逃离这里。
甚至有一只公鹿因为逃跑不成,伤了蹄子,它依旧没有放弃跳跃。
众人都是不解,纷纷问道,“是不是这些鹿吃了不好的草,听说草原上可是有一种草,牛羊吃了会发疯!”
“不能啊,干草都是秋日时候割回来的。若是有毛病,早就该发疯了。”
小米也是猜不到原因,但心里却是同老冯爷一般心惊肉跳起来。
“大叔大伯,帮我把这些鹿套了绳子绑好,倒是不心疼它们跑回山林,就是这般平白伤了腿脚,有些可惜了。”
“成,你放心,这是小事。”
村人们都是拍了胸脯应下,末了一个抓一个绑,抢在太阳下山前,倒也忙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