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如今,威远侯府的牌子摘了,儿子也…
威远伯低了头,脑袋埋在双手里,掩盖了泛红的眼眶。
“不行,我要给去告御状,我要告那个什么校尉杀了我儿子!就是他,就是他照顾不周,否则我儿子怎么会一场风寒就要了命!我要去…”
威远伯夫人疯了一样就要往门外冲,守在门口的几个嬷嬷死命拦了下来,威远伯拼命抓了起来,几下就把几个老嬷嬷挠得脸上挂了花,头发衣衫都散乱开来。
“够了!”威远伯到底忍耐不住,大步上前扯了老妻直接扔到了地上,也顾不得碎瓷片扎伤了她的手脚,“得胜领旨办差,怠慢延误,病倒在北地,总不能耽误了差事!谁知道回京路上会病情加重,怪就怪…就怪他命薄!”
“啊,我的儿啊,儿啊!”
白发人送黑发人,母送子到黄泉,可谓这世间最大的痛。
威远伯夫人哪里听得进去,“都怪你,若不是你替儿子接了送死的差事,他怎么会死,怎么会死!儿子从小就入不了你的眼,你早盼着得胜死了,给那个下贱的小崽子让路,是不是?我活着一日,就不…”
她说着话又朝着威远伯扑了过去,威远伯生怕她再喊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直接狠心捂了老妻的口鼻,末了喊了几个婆子,“把夫人关去内室,没我的吩咐不准出来。”
“啊,是,是!”
几个婆子忍着脸上火辣辣的疼,头发衣衫也顾不得整理,死命拖着夫人进了内室。
威远伯到底不忍心,又唤了管家,“去请唐夫人,让她来劝解夫人。”
那管家脸色很是尴尬为难,到底还是壮着胆子应道,“老爷,唐家三少爷在大牢里没了之后,唐夫人就再没上过门…”
威远伯楞了一下,无力的摆摆手。
北风出来,呜咽有声,威远伯迎风立了半晌没有说话,不知道是不是在风里听到了那句圣贤之言,“子不教,父之过!”
北风越过墙头,吹了某处的雪粒子自由翻飞,很快又到了另一处满是白色的府邸。
唐家上下,奴仆们正忙碌着拆了灵棚,七日前,唐家花了大笔的银钱,终于赎清了不敬之罪,可惜,自小娇生惯养的唐三少却吃不得牢里的辛苦和惊吓,不等出狱就一命呜呼了。
唐老爷带了儿子的尸体到家,唐夫人直接就昏死过去了,唐老爷也是病的厉害。家里上下都是大少爷操持,原本以为二少爷从北地回来能帮把手,哪里想到二少爷居然路上染了风寒,陪着威远伯世子一同…去了。
唐家搭了一次灵棚,出殡了两个少爷,一举两得,实在算得上划算,却是天下所有人都不愿要的买卖。
唐老爷半死不活,唐家大少爷就揽过了家里所有的买卖,虽然被撸了皇商的份额,铺子也少了很多,却因为发令的主子只有一个,反倒迅速恢复过来了。
唐大少爷穿了素色长袍,一路进了二门,先去看过了昏睡的父亲,出门见后母坐在大椅子上,即便日光照在身上,她的脸上依旧一片死灰。
唐大少低了头,上前行礼,问道,“母亲,威远侯府那里,您是不是去看看?”
“哈哈,”唐夫人根本没有抬头看他,诡异的笑得机痛快,“她死了儿子,我也死了儿子,凭什么我去看她。当初那么求她,都不肯救我的儿子,她也有今日!哈哈,哈哈!老天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