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爷同楚原两个闻言,都是齐齐问出口,待得对视一眼,心头莫名都是一紧。
太子刚刚问询京都有没有新吃食,这陈信就来商量开新酒楼卖新吃食,难道是巧合?
不,世上哪有这么巧合之事?恐怕这陈信也不是福公公口中的远房晚辈吧?
那他是谁,或者说谁能支使福公公…
舅甥两个越想越惊疑,但有一点,他们却在对视的一瞬间达成了一致意见。
那就是,这陈信说什么都要答应,而且要全力以赴的支持…
“好,这生意肯定错不了。”王老爷干脆一拍手,眼睛都不眨的应了下来,末了甚至又道,“这一成干股也不必了,不过是挂个名头避忌一些宵小。实在算不得大事,只在不用如此客套。”
这下却是轮到陈信吃惊了,若不是他也出来闯荡多年,有些定力,怕是都要惊得张了嘴巴。
若是在别处还罢了,在京都做买卖,最重要的不是货品好不好,铺子位置旺不往,而是挂谁家名头。
若是没有背景硬一些的主家支撑,货品好,铺子旺,那就是等着被狼生吞的肥肉。没见城南的吴记烧饼,就因为地痞三天两头去“讨要”银钱关门了吗,若是不给银钱,今日某人吃坏了肚子告去衙门,明日又门前被扔了死猫烂狗,手段简直不要太恶劣啊。
当然这个主家也是冒着风险,万一生意上惹了麻烦,主家可是第一个受连累。
说起来是互利互惠,但也需要“谨慎”二字啊。
原本陈信以为王家即便答应也要考量几日,哪想到王老爷居然一口就应了下来,而且神色里隐约还带了喜色。这就有些诡异了…
但他心里嘀咕,脸上依旧恭敬,“东家能够答应挂在名下,给小人些许庇护,小人就感激不尽了。这一成干股,无路如何也要东家笑纳,否则小人岂不成了忘恩负义之辈。”
王老爷还要推辞,楚原却是难得机灵一次,开口劝慰道,“既然陈掌柜如此说,舅舅就收下吧。不过,我记得家里在西市那家云来客,生意实在不好,不如就转给陈掌柜吧?”
这话是问句,但谁都听得出里面的坚定。王老爷会意,立刻就道,“原哥儿不提,我倒是忘记了。这般最好,对外也不必说出兑一事,又省了麻烦,真是再好不过。”
陈信实在有些受宠若惊,他给王家做事,自然清楚王家的几个铺子,这云客来虽然不是同名字一般客似云来,但生意也过得去啊。如今王老爷说出兑就出兑,简直就是在他瞌睡时候送了枕头,好大一份人情啊。
他心头有些忐忑,总觉得有些不踏实,但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一事就把要冲出口的推辞收了回来,勉强打点精神笑道,“那就多谢东家援手,以后小人定然不负东家如此厚爱。”
“哈哈,陈掌柜言重了,倒是有你帮手,我也清闲很多。”
又是客套寒暄几句,陈信极有眼色的起身告辞了,王老爷同楚原一直送到门口,惹得远处伺候的小厮都是好奇,不明白同样都是仆从的陈掌柜到底有何金贵之处,居然让主家如此厚待?
待得书房里只剩了舅甥两个,沉默了好久,楚原到底还是嘱咐了一句,“舅舅,今日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