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老头儿一见这样,赶紧撵了小儿子去岭上报信儿,然后饭也不吃了,带了其余几个儿子侄子赶过去帮忙儿。
待得岭上人家得了消息,老冯爷喊了一众汉子,亲自赶到了岭口。
尚且离得很远,就听得一个老婆子扯着脖子叫嚷,“怎么的,我们家闺女嫁了过来,我这当娘的来看看都不成了?谁知道你们是不是把我闺女怎么着了?不成,我就是要进去!”
老冯爷听得眉头紧皱,回身问一众村汉,“这是谁家亲戚?”
有个中年汉子站出来,黑着脸应道,“是我们亲家,石头媳妇翠兰的娘。”
“去喊翠兰来!”
“好。”
那中年汉子拔腿就往回跑,很快众人就到了谷口。老冯爷到了地头儿,一改往日的慈和模样,直接拱手同岭口外几个陌生人行礼,末了冷淡说道,“各位,不知有何贵干?我们老熊岭虽然是山野之地,可也不是谁都能来撒野的地方!有话赶紧说,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哎,你这老头子,怎么说话呢?我闺女嫁过来了,我这当娘的来看看,还不成啊?”
那一脸横肉的刁婆子第一个开了口,翻着白眼的模样,很是有些讨厌。老冯爷没理她,又看向另外几人。
另外几人却是没那婆子刁钻,或者说是货郎,或者说是来买毛皮。
老冯爷这才恢复了笑脸,同几个外来人寒暄,“多谢各位有生意的时候,想着我们老熊岭。但是,大伙儿可能也听说了,我们岭上正种着春菜,如今别说外人,就是娃子们都关在家里,不许随便行走。
说起来也是丢人,穷日子过怕了,突然有个好日子的奔头,大伙儿也是小心加小心。所以对不住了,几位爷们,今日让你们白跑一趟了,待得秋时丰收了,爷们不嫌麻烦就再来一趟,必定大碗肉大碗酒,一道邀请你们喝个痛快。”
老头儿说的直白又坦诚,礼数也不差,那几个小商贩不好再勉强,毕竟他们的双脚还踩在人家地盘上呢。
于是,纷纷草草回了礼,就挑着担子,或者牵着驴子走掉了。只留下那刁钻老婆子带着个眼珠儿乱转的儿子,见此,她倒是把脖子梗得更直了。
“正该这样呢,他们都是外人,我可是自家人啊。我能进去了吧,我闺女听说娘和兄弟来了,怕是欢喜坏了。”
说着话儿,她就要往里走。不想老冯爷身后的几个汉子都拦了她,“不行,你不能进!”
山里汉子,打猎为生,各个都是五大三粗,鞋底当旱船,手臂能跑马的彪悍模样,这般恶声恶气一喊,倒是吓得老婆子后退不迭。
“你们干什么,我是翠花的娘!”
几个汉子还要说话,翠花终于从岭上跑了下来,远远就气急败坏喊着,“娘,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说了,不让你过来吗?”
老婆子有些心虚,干咳两声,这才强装硬气骂道,“死丫头,我想你了,来看看你还不行啊!”
“我前日刚回家去,你不是看到我了吗?再说,我嫁来两年,你都不想我。怎么如今刚两天,你就想的撵来了!”
翠花也是气得厉害了,前日回去明明给家里说过了,不要来人,有事捎信儿,她回去就是了。
没想到,这样的时候,偏偏老娘和哥哥跑来给她添堵。再偷偷瞧瞧村里众人的脸色,她恨不得急的撞墙。这以后,让她怎么在村里人跟前抬头做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