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六月的话,其实是很有深意的。
即便是活了几十年的里正,也真正听到了心里头去。
他无法相信,坐在对面跟自己谈着如此沉重话题的人,竟然是一个年仅十二岁的小丫头。
可偏偏,他又不得不承认。许六月的话,就像是一个大石头,重狠狠击中了自己的心脏。
“你说的,我如何不懂?”
这一次,里正没将许六月当成一个孩子。而是十分认真的,说起了自己的顾虑。
“我们锦绣懂事儿啊!从小到大在外头,不管受了多少委屈,回来后都是一声儿不吭的。
她没有同伴玩耍,所以一直以来,都十分孤独,只能跟我给她雕的木偶人说话。
我看着心疼,又实在没有法子。你说我这么一个大老爷们,总不能去找一堆的小孩儿,要求他们来跟锦绣玩耍吧?”
说起过去的这些事情,里正也显得很无奈。
他摇摇头,继续道:“除了孩子外,村子里的那些大人,虽说没有当众给过我家锦绣难堪,但也不过是瞧在我的面子上罢了。
因为我是里正,所以大家伙儿都得讨好我。即便觉得锦绣晦气儿,也只是暗地里说说,不敢当面表现出来。
可我也明白,我这里正不能当一辈子啊。总有一天,我是要卸任的。
到了那时候,没有了里正这一层身份护着,锦绣指不定会被说成什么模样儿呢。
千邛呢,拼了命的读书。只为有朝一日能考取功名,成为锦绣的依靠。
可是功名那东西,最是缥缈,哪里能说考就能考得上啊?对于锦绣的将来,我也是担心得很。”
说罢,里正看向许六月。
眸子里,充满了感激:“锦绣这丫头,这十几年来活得都不开心。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是小心翼翼的。
可自从跟你交了朋友后,她脸上的笑容就就渐渐变多了。我知道,你是真心实意待她好,设身处地为她着想的。
只是……外头的人对锦绣,着实有着偏见。
你这都要租院子做买卖了,那一定是要往大了的做。别到时候因为锦绣,还招不到人……”
“哎哟里正伯伯,瞧你这都是什么想法?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皇帝不急太监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