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可怕了!真的是太可怕了!”朱国福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心有余悸地说道。
林成以为朱国福遇到了什么怪事儿,便问他道:“福叔?如此慌慌张张的,莫非你在里头遇着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谁知朱国福听了却是哭丧着脸道:“别说了,先前我不知怎的就闹起了肚子,等我好不容易从厕所解放出来,不曾想却又碰上了几个倒霉护士。可能是我带了口罩她们给认错人了,稀里糊涂地就给我拉倒什么妇产科去了,说让我给什么孕妇接生,我哪懂这个啊,得亏我半路给脱了身,实在是太可怕了!”
想想那个场面,林成也是觉着有些好笑,不禁打趣儿道:“妇产科?这不正合了你的心意吗?”
“打住打住,别提这个了,赶快说说正经的吧。”朱国福忙撇了撇嘴道,“咋样了?在里头可有什么发现?”
听到朱国福这么问,林成旋即也是神色一正地点了点头道:“余家众人的尸体和此前我们在余宅中发现的那几摊黑血一样,其上都还残留着淡淡的邪气,故而现在可以肯定,余家众人都是被邪祟给害死的。”
“邪祟?”朱国福神色一凛道,“阿成,你说这事会不会与我们之前对付的那些个降头师有关?”
“怕是很有这个可能的。”林成回道,其实朱国福所担心的,他也第一时间便考虑到了。
“那我们接下来该当如何?”朱国福忍不住变了变色道,余家众人的惨状就在眼前,这叫其如何能够心安。
“怎么办?等着吧。”林成目光闪烁道,“若此事真与那两个降头师有关,对方自己就会寻上门来的。”
听闻此言,朱国福不禁打了个哆嗦道:“阿成啊,我能不能和你商量个事儿?”
“什么事?”
“晚上我能……和你睡一块儿吗?”
……
林成二人如今租住的河口路附近,近来也不知从哪儿来了几只流浪的野猫野狗,个个饿得干瘪枯瘦,瘦骨嶙峋的,就如同行将就木的老者,兴许是感染了什么病菌,亦或者是营养不良的缘故,那几只野猫身上的毛发均出现了不同程度的脱落,露出了其下皱巴巴的干皮来,那几只野狗同样好不到哪去,身上遍体鳞伤,不是瘸了,就是哪里少了块皮肉,随处可见狰狞的伤口,其中一只灰黑色的野狗,更是半颗眼珠子都露在了外头,眼角还流淌着腥黄的脓液。
兴许是野惯了的缘故,这几只野猫野狗冲着谁都会叫唤上几声,还时常会为了路人随意丢弃的一些残食而大大出手,纵使到头来费劲儿得到了食物,身上也总要多出几道冒血的伤疤来。
可能是怕这些个野猫野狗传播什么疾病,又或者是它们的形象实在影响市容,租界巡捕房还特意组成了一支打狗队,对这些不是人养的四腿畜生围追堵截了一番,结果就是斩获了几具野狗野猫的尸体,并换来了一两日的清净,但也仅限与此了,等打狗队一松懈,这些个亡命的东西便又从暗地里钻了出来,肆意追逐打闹,狼嚎鬼哭,仿佛这才是人间该有的样子……
夜风凄凉,漆黑的巷道里面黑影攒动,不时传来几声噪耳的猫鸣狗吠之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