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摊主急得眼睛都有些红了,她拿手背抹了一把眼:“小姑娘,我也不是故意抬高价格,实在是,实在是家里头缺钱,急的不行……”
姜宝青没说话,其实她也挺缺钱的。
话说这个世道,尤其他们这些住在山里头的,开垦点田地不容易,谁不是靠天吃饭?这最近又是连连灾年,家家户户都不怎么容易。
女摊主见姜宝青不说话,有些绝望的咬了咬牙:“十六文,小姑娘,真的不能再说了,就比你刚才开的价格贵着两文钱。”她有些哽咽,“实在是,实在是家里头的娃惹着了不该惹的人,这给他凑钱疏通关系呢……”
眼里头的绝望,厚厚密密的犹如实质。
姜宝青蹲下身子,这两文钱,对她来说确实也不算什么攸关性命,对于这个女摊主,或许也起不到什么作用,但说不定能让她眼中的绝望少那么一丝一分。
姜宝青点了点头,拿了两双鞋码合适的,付了钱。
女摊主千恩万谢的,小心翼翼的从怀中拿出个有些破旧的小布包,将那三十几文钱珍而重之的放到了布包里。
然而这会儿,街口突然传来了喧闹声,吵吵闹闹的,还夹杂着喝骂,女摊主一看,脸色直接白了。
姜宝青顺着望过去,就见街口那边来了几个穿着衙役服,大摇大摆在各个摊主那收税的衙差。
这个摊子踢一脚,那个摊子捞三五个果子,几个衙差经过的摊子,无一幸免。
若是遇到不配合交钱的摊主,几个衙差还会直接动手把摊子给打砸了,有时候连人,也少不得挨这么一顿打。
也因此,大多数摊主都选择了老老实实交钱,就当是破财免灾了。
女摊主浑身都有些发抖,她紧紧的捂住胸口放布包的地方,有些绝望的喃喃:“又来收摊位费了……明明之前已经收过一次了。”
姜宝青有些诧异,她也来赶过几次集了,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见:“一直都是收两次吗?”
“最近这些日子才开始的,”旁边的另外一个摊主又憋屈又愤懑,小声抱怨道,“听说县令上头的那个大官要过生辰了,县令这打着孝敬父母官的名义来刮百姓的皮……摆个摊都要收两次税,一次摊位税,一次生辰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