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巧巧点点头，让芫花拿了二十两银子出来交给老板。

“这多出来的银子，给娃娃们添置几件冬衣吧。”季巧巧说：“要是不够，尽管去东泉街贺府说一声，我会让人再送银子过来的。”

老板收了银子，低声道：“贺夫人，我收这些银子，也是因为绣坊的买卖一直都是紧巴巴的。用来养护她们双手的油膏虽然是我们自己熬制的，不过本钱也不低……”

季巧巧点点头，笑着说：“我都明白的，老板愿意一口气收下三个娃娃，我们已经感激不尽了。”

老板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道：“实不相瞒，也是这些孩子们跟我们绣庄有缘。原本，我就打算过年后收几个学徒进来的。刚好听你们说了这些孩子的事，我就想，贺夫人愿意出银子出力气来做善事，我虽然没什么本事，但也可以做个顺水人情。反正咱们绣庄也不需要挑什么好苗子，只要肯用心、肯吃苦，将来一定能出师的。”

绣庄挑选的绣女跟马樱桃那种天才型的女红行家不同，只要她们能踏踏实实完成老板交代的活计就行，并不需要绣出什么巧夺天工、栩栩如生的珍品。

那种能绣出上品、珍品的绣女也不会来这个绣庄，她们都去内城高家的那个绣庄了，每年能有很大一笔收入。

不过那里的竞争也很激烈，里头勾心斗角的事情就从来没少过，季香香还在高家的时候就听过不少高家绣庄的轶事，所以就算那里收学徒，季巧巧也不会把孩子们送过去的。

见剩下的三个娃娃全都被绣庄留下了，原本忐忑不安的祝兰花也松了一口气。

其他孩子没看见季巧巧塞银子的举动，但祝兰花都看见了。

于是，她觉得她亏欠季巧巧的就更多了，似乎一辈子都没法还清。

芫花在这种时候还是比较细心，趁着季巧巧跟老板说话的空档，她把祝兰花拉到一边，轻声道：“傻孩子，是不是又在想些有的没的？”

祝兰花傻笑了一下， 道：“芫花姐姐，夫人……夫人这下花了很多银子啊……我们……我们怎么还得清？”

芫花说：“夫人做这些，从来没想过要你们还清的，她就是想帮帮你们。至于你，一个小孩子，就别想太多了。”

“可……”

“你要是真的想报答夫人，就别想着什么还清不还清的。”芫花轻声道：“你要想着把夫人当成自己的亲人，最亲最亲的那种，你可以为了夫人付出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