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比丘尼很瘦,个子也很高,看上去岁数不算小了,看上去少说也有五十岁了。
但她腰背挺直,眼神温和,给人感受极好。
“贫尼正是为了刘施主一事而来的。”比丘尼轻声道:“这位施主是否就是贺夫人?”
季巧巧点点头,“我是。师父不如进来坐着说话吧。”
比丘尼笑了一下,道:“不用,也就几句话,说完,贫尼就告辞了。”
“好,那师父请讲。”季巧巧道。
“刘施主的家人将她送来我们竹叶庵后,一直精神恍惚,茶饭不思,还时常会在夜里偷偷跑出去,坐在水井边默默发呆。好在住持一直很有耐心,每日为刘施主宣讲佛法,刘施主受到洗礼,已经比之前好多了。”比丘尼慢慢道。
“既然如此,那很好啊。”季巧巧一脸疑惑,“她已经慢慢变好了,师父又为何找到我们家里?”
“住持说,刘施主的现状只是暂时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或许又会变得疯癫,或者……投井自尽。”比丘尼说:“所以,住持让我前来找到贺夫人,希望夫人能去见一见那位刘施主,解开她的心结。都说心病还须心药医,这个心病一日不除,刘施主就会危险一日。”
季巧巧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心里其实挺抵触的。
不过,面对着一位这么温和有礼的师父,她也没法说出什么难听话来。
“这位师父,我并不想去见刘飞燕。”季巧巧说:“因为在我心里,始终还是有怨气的。”
比丘尼笑了笑,道:“刘施主与贺夫人的事情,我们都已经知晓了。我来这里的目的,一是希望可以让刘施主去掉心病……二呢,也想让贺夫人解开这段仇怨。你们都放下了,心中也会更轻松。”
季巧巧说:“师父,你们是出家人,慈悲为怀,我呢,只是个普通人。老实说,就这么一点儿仇怨,对我过日子没有半点儿影响。要不是师父今天过来了,我都快忘记刘飞燕这个人了。所以,我也不想去解开这段仇怨。”
季巧巧原本以为这位比丘尼还会再劝,可她听到这里,却又笑了笑,道:“原来是这样,既然贺夫人已经无事了,倒是贫尼草率上门了。既如此,那贫尼就要告辞了。”
“那就……恭送师父了。”季巧巧道。
比丘尼笑着说:“贫尼走了很久,有些口干舌燥,不知能否要一碗水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