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一再提及他最痛恨的人,萧忱终于烦躁起来:“你一直在这里,可能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你被掳走的消息已经传了出去,现在整个京城的人都已经知道了。你猜一猜他们会在背后说你什么?我知道你一心想着等沈端砚来救你,但你不妨自己好好想想,即便沈端砚真的有朝一日找到了这里来,甚至知道把你掳走的人是我,你觉得他会相信你我这么长时间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年清沅怒极反笑:“那我应该多谢你,你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未免也太不了解沈端砚了。我若是在你这里受了半点委屈,以他那古板的性子只会自责不已,愈发地对我好。人生如此漫长,以后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情,谁都难保证,我和我们家沈大人现在固然要好,但也难保他以后会不会纳妾来气我,但有了你做的这些事,我保证他一辈子都会愧疚难当。我们必然会和和美美,恩爱到老。”
萧忱不由得摇了摇头:“你不必说这些话来气我,你在怕我,还故意说这些话来刺激我,这实在不是明智之举。我知道你是为了什么,为了你肚子里那个沈端砚的孩子,你怕我伤了他是不是?”
年清沅这下不说话了。
“他们把你带到这里来之后就找大夫给你诊了脉,本来是怕下手没了轻重伤到了你,可是谁能想到你已经怀孕了呢。看你的样子,应该是已经知道了吧。那沈端砚呢,他知不知道你腹中已经有了他的骨肉?”
萧忱一直注意着年清沅的表情,见她神色微微变化,知道自己终于占了上风,这才缓缓笑道:“看来你还没来得及告诉他。”
年清沅轻轻叹了一口气:“你这又是何必呢。”
萧忱淡淡道:“你觉得我又是为了什么?”
年清沅抬头看他,眼神中确确实实是有着疑惑的:“我确实不明白,过去的我尚且还活着的时候,也不见得你对我有多么情深义重,反倒是我死过一回,却见你如此情痴。我未表露身份之前,你只当我是一个和故人长得相似的赝品,对我死缠烂打不说,还做出如此下作的事情来。你在追逐着赝品的时候,从来都没有觉得是在羞辱我吗?”
萧忱一张如玉的面孔因她的话而涨红,只无力地替自己辩驳了几句:“阿七,这不能怪我,换做是你,一个长得如此相像的人整日出现在你的面前,你真的能半点心都不动吗?从前、再从前的事情是我不好,未能护住你,是我不好。你只当给我一次,我们从头来过好不好?”
说着他痴痴地看向年清沅,只等她点头应允。
他平生头一次如此真切而低声下气地向人恳求,只觉得此刻恨不得把一颗心都剖出来给眼前的人看,只要她轻轻应一声,只要她也肯和他一起。
年清沅心平气和道:“我们如何从头来过呢。我腹中已有了端砚的骨肉。即便你可以不介意,待我十月怀胎生下这个孩子之后,你又想让我以什么身份自处?姬妾?外室?萧忱,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却一次又一次地置我于不堪的境地。即便是到了这种时候,你先想到的也不是放了我,而是满足你的私欲。”
说到这里,她的目光似怜悯,又分明有着洞察一切的残忍:“萧忱,这就是你所谓的情意,只要你自己可以永远高高在上,哪怕随手把别人打入尘埃中,都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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