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事情就像一场噩梦,温七眼睁睁地听着棺木缓缓合拢而上的声音,铁锨一下一下地挖起泥土盖在棺木上的声音。最后,一切声音都远去了。
温七简直要对埋她的人破口大骂了,但是她一动也不能动,想骂也没用。
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她又听到了声音。
这一次的声音终于清晰可闻,但说话人的声音却让人感到有几分讨厌。
“还好挖得及时,再等一会药效过了,人就真的死透了。”
然后,温七睁开了眼,看到了一个光溜溜的脑袋。
……
年清沅的梦到了这里戛然而止。
她终于缓缓睁开眼,一点一点看清了周围的景物,然后才发现沈端砚满脸疲惫地坐在她床边。
见她醒来,沈端砚的神情显然有惊喜,但更多是松了一口气的模样:“你醒了,要不要喝点水。”他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年清沅微微点了点头,他去倒了水,把她扶起来,小心地喂她喝下去。
喝完水后,年清沅的神智这才彻底清醒过来,与此同时周身的剧痛也一并袭来,让她不由得痛得呻吟出声。
沈端砚顿时手忙脚乱道:“你怎么了,是不是还不舒服?大夫,快叫大夫!”
门外的丫鬟听到了连忙跑去叫人了。
年清沅虽然周身每一寸地方都酸痛不已,但忍过了第一波之后,咬着牙慢慢也就能忍住了。更何况她从前就多病,忍痛不说对她而言很容易。她勉强对着沈端砚微微一笑,安抚道:“你不用担心,我只是刚醒来有点难受而已,这会已经好啦。”
话一出口,她才发觉自己声音着实难听至极。
但沈端砚怎么可能看不出,她微蹙的眉尖里极力忍耐的痛楚。
他哑声道:“好了,你不要说话。等大夫过来给你看了再说,要不要在喝一点水。”
年清沅点了点头。
没过一会,大夫终于过来给年清沅把脉。
顶着沈端砚阴沉沉的目光,大夫好不容易理清思路道:“夫人的身体已经没有大碍,只是毕竟是头部受到重击,接下来的一段时日还是要多加留神。切忌劳神忧思,情绪起伏,若是感觉头晕、恶心、头痛,再来请人诊治即可。”
沈端砚虽然对他的回答不甚满意,但还是点头让他下去了。
不一会,沈檀书也闻讯赶来了。
年清沅从醒来时就发现,向来注重仪表整洁的沈端砚神态憔悴,眼中布满了血丝。她看得出,沈端砚也不知几日几夜没合眼了,连忙劝道:“我已经没事了,檀书也来了,你快去休息吧。”
刚刚赶到的沈檀书也担忧地附和道:“兄长,你先好好睡一觉吧,嫂子这里有我照看。”
旁边的丫鬟也劝道:“大人,您先去休息吧,若是熬坏了身子,反倒要让姑娘替你担心。”
看到清沅醒来的一刻,沈端砚一直紧绷的那股劲头突然一放松,铺天盖地的疲倦顿时涌了上来。他自己也有几分神情恍惚,知道这样的状态维持不了多久,所以不再坚持,下颌的线条绷紧:“好,我去休息。”
等沈端砚走了之后,年清沅才转头问道:“我昏睡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