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温柏青连忙道:“好了,你们何苦在这地方说。先上车,咱们先到了地方再慢慢聊也不迟。”
母女二人上了一辆马车,一路颠簸着直到进了城,东拐西拐地进了温家兄妹落脚的那条巷子,兄妹二人这才搀扶着母亲下了车,进了宅院。
一进了门,温夫人便用挑剔的眼光看了看四周的环境。
丫鬟们早已等着了,见到主子们回来,纷纷忙活起来倒茶送水上点心。
温清语吩咐道:“不要茶,快取一碗紫苏熟水来,让夫人解解乏。”
丫鬟们赶紧下去,又重新换了一盏紫苏熟水来奉給温夫人。
温清语有几分不满地抱怨道:“这些临时买来的丫鬟确实不顶用,调教了这么些日子,还是笨手笨脚的。”
紫苏熟水有宽胸解滞之效,最适合长途奔波劳累后的人。
温夫人一饮而尽后,果然觉得胸中的浊气消散许多,不由得慈爱道:“家里的兄弟姐妹那么多个,还是就属清语最贴心。”
一旁的温柏青笑道:“可不是嘛,人家都说女儿是为娘的小棉袄,咱们这一房如今就清语一个女孩,您也最偏疼她了。”
一家三口坐在一起说笑起来,才说了没几句,就有丫鬟从外头匆匆进来对着温柏青说了几句。他眉头不禁皱起,很快又舒缓开来,对着母亲妹妹笑道:“娘,我有些要事在身,只怕要先走一步了,还是让妹妹好好陪您吧。”
温清语不满道:“你又有什么要紧的事,能比娘还重要的。才刚说没几句话,你就要走,哪有这样的道理。”
温柏青脸上露出几分无奈之色:“好好好,都是兄长的错。”
虽然温夫人也觉得有几分扫兴,但也知道儿子这些日子在京城确实不易,当即道:“你去忙你的吧,这里有你妹妹在就足够了。”
温柏青匆匆告别了母亲和妹妹后,屋里只剩下这对母女说话。
没了他在,温清语又是撒娇又是卖乖,很快就把温夫人哄得眉开眼笑。
等说完了分离这段日子各自的见闻,温夫人不由揽过她心疼地唤道:“我的儿,你可知在你这些兄弟姐妹中,我最疼的唯有你一个人。家里的事情再多,我断然也不能让他们牺牲了你的姻缘去。这次我到了京城,一定要看你有了好归宿才能放下心来。”
温清语靠在母亲的肩头,轻笑道:“您放心,我自有打算。”
温夫人对着自己的小女儿总是无限爱怜,问道:“那你老实和我说,你到底有什么打算?先前入京之前,说是要看看沈萧两家。都过了这么些日子了,你看得如何?”
温清语撇了撇嘴,不以为意道:“那沈首辅我其实远远地也看见过几回,只是一想到他对我无意,我还要借了别人的光才能在他面前出现,我心里就不舒坦,所以也不曾考虑过他。至于那卫国公府,虽然世子哥哥如今倒有了几分样子,不过他那对父母可不是好相与之辈,也不是良配。”
温夫人摇头叹道:“我知道你心气高,你自小聪明伶俐,一百个也比不上你,可是婚嫁这种事你不可过于挑剔。这两家虽然也并非十全十美,但在京中也算得上能和你相配的了,更何况如今侯府已经没了,我们难得还和这两家的人有旧,若是真有心促成一桩婚事,也不是不能的。你既然看不上他们,可是又觉得哪家的少年郎君还不错?”
温清语神秘一笑,却没有直接说,而是道:“女儿家谈婚论嫁,说是要求一心人,可这一心人哪里那么好寻呢?他若是在天涯海角,只怕我这辈子都寻不着。女儿年龄虽小,但也看得出,这世界上的男子都是一个样,总归要三妻四妾,左拥右抱的。即便有的人前些年能守住,但一等妻子色衰,便立马寻了小妾通房;有的人初始山盟海誓、矢志不移,等正妻一死,没多久便有了继室。”
“所以娘您看,大多女儿家所谓的嫁人,不过嫁的是个门当户对罢了。要么夫君上进,要么家有余财,凑合着过了一辈子,只求个衣食温饱,一声富贵罢了。”
说到这里,温清语微微仰起头来:“既然要寻富贵,我自然要去那天底下最富贵的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