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夫人可能确实是被她气得不轻,也不说话,就那么坐在那里。
年清沅早在来之前就知道,她这样表态必然会触怒年夫人,但这些话她不得不说。可看眼下的气氛,年夫人比她想象的还要生气,她一时有些不敢多言。
不过一会,杭锦竟然真的拿了戒尺过来,还对年清沅使了个眼色,示意她早早认错。
等她退出去关上门后,年夫人沉声道:“你三位哥哥小时候犯了错,你爹从来都是拿鞭子抽他。婉柔虽然养在咱们家,但我没法拿她当作你,故而至今还未曾罚过人,这把戒尺是特意为你准备的。你可知你犯了什么错?”
年清沅喏喏道:“女儿、女儿猜,是因为女儿说错了话,伤了娘您的心。女儿不应该这样急于和家里撇清关系,哪怕是出于不想再给家里惹来麻烦的缘故,也不该如此。”
年夫人听了又气又笑:“你什么都知道,为何偏要犯错。”
年清沅语塞,又不吭声了。
“伸出手来。”
年清沅抬头看她一眼,见年夫人板着一张脸,知道是躲不过了,只好畏畏缩缩地伸出一只手来,只希望一会年夫人能打得轻一点。
哪知道她一伸出手去,年夫人手持戒尺直接就落了下来。
“啪——”地一声响,年清沅只觉得手上先是一麻,随后是火辣辣的疼痛。
她还没反应过来,紧接着又是第二下、第三下。
年夫人当真发了狠,没有丝毫手软地连敲了十几下,这才看着年清沅,恨铁不成钢道:“我问你,你还敢不敢了?”
年清沅这是头一次挨打,虽然疼得不行,但还是心里不服,本想抬头再和年夫人分辩,但一眼看到年夫人眼中隐含的泪,话到了嘴边,讷讷地改口道:“我,不敢了,娘,我知道错了。”
年夫人红着眼圈定定地看着她,手突然一松,戒尺咣当一下掉落在了地上。
年清沅看她这样,心里也难受,低声道:“是我不好,我只顾着自己的想法,没有考虑到您是怎么想。无论我日后到底有没有那个福气继续做年家的女儿,我都会把您当作母亲来尊敬,请您别再为我而伤神了。”
年夫人掉泪道:“我打了你一顿,你还是不明白。你就是我的女儿,我见你第一面就知道了,这天底下哪里有当娘的认不出自己女儿的道理。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你的身体里也流着我的血。什么温家,都是在那胡说八道,谁都不能把你从我身边抢走。你可倒好,家里还没说什么,你倒先知道避嫌了,你又是避的哪门子嫌?”
年清沅见她哭了,又是慌乱又是愧疚,自己也红了眼:“娘,娘您别生气了,我知道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就是年家的女儿,我哪里也不去了。”
年夫人恨铁不成钢道:“一家人最重要的是什么,是风雨同舟,患难与共。你出了事,上头自然有父母兄弟替你扛着,何时要你一个人去面对了?你遇到事情,只想着自己一个人顶着,何曾真的把我们当作家人来信任?这将近一年来,我们对你的心如何,你难道还看不清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