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宴结束的第二天,年清沅思前想后,还是一早便去了年夫人的院子。
一见她来了,年夫人便高兴道:“小厨房的人新做了酥黄独,你快来尝尝。”
所谓的酥黄独,便是用熟芋和杏仁、榧子等煎至金黄而成。
年清沅只是略略尝了一点,便找了个借口让其余丫鬟们都退下去了。
年夫人静静地看着她。
年清沅犹豫道:“娘,有一件事女儿一直想和你说,但是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你提起。”
年夫人拉她坐下:“傻丫头,你我是母女,有什么事不能明说的。你放心地说吧,不必有什么顾虑。”
年清沅硬着头皮,把昨日萧忱的威胁都一五一十地说了。说完后,她抬眼小心地看着年夫人的神色,却见年夫人脸色铁青道:“真是岂有此理!他卫国公府莫非真当我们年府无人,随便三两句轻浮话就想娶我年家的女儿!这卫国公是怎么教子的,竟然教出这样的浪荡子来!”
年清沅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若萧忱真能想起来她是年氏女,反倒不会这么轻浮随便了。偏偏她这张脸在对于他而言就是温七,永宁侯府一个有名无实的病弱嫡女,和他们家结了婚事便是高攀。虽然从前他并未在她面前流露出这些意思,但是奈何他亲娘卫国公夫人整天耳提面命,长久这样耳濡目染下来,萧忱不知不觉中也这样想了。
若她还是温七,或许他还能念在自小一起长大的情分上给她两份面子,可是如今在他心里,现在的她不过是一个长得相似的替代品罢了,又有什么资格谈别的呢。
年夫人勉强压下怒火安慰她道:“你放心,莫要怕他。这事我回头会和你爹说,总会替你讨回一个公道来。别的你也不用担心,哪怕日后要给你说亲事,爹娘也会先问过了你的意思再定夺。”
年清沅听了这句话以后才算放心。
就在年家母女俩商量着应当如何是好时,年婉柔一早便出了门。
昨日宫宴上,无论是沈檀书,还是皇后对年清沅的另眼相看,都让她心里颇为不是滋味。同样是年家的女儿,凭什么所有的好处都落在了突然冒出来的年清沅身上。既然当初丢了,为什么彻底地丢了,偏偏要这个时候了,又被找了回来,处处与她作对。若是没有了年清沅,和沈檀书交好的人应当是她,被皇后另眼相看的人也应当是她才对。
她越想越气闷,便索性让人送了信和一位交好的闺秀约定好在一家酒楼碰面,稍后再一起去逛街。
等到了地方后,年婉柔厢房外面等着的丫鬟看着有些脸生,心里便有些奇怪。但她也没有多想,毕竟各家的丫鬟那么多,她也不是每个都能记住脸,敲了两下门便笑着推门而入。
房内早已坐了一个美貌少女,听见推门声微笑着转过头来,仿佛已经等婉柔许久了。
年婉柔一见是她,二话不说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