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清沅笑道:“怎么了,急急忙忙的。可是出了什么事,你别着急,慢慢说。”
采薇无奈道:“没出什么事,只是您是不是忘了,今晚您还要和夫人一起去英国公府上赴宴。再说眼看都快晌午了,您也该用饭。饭后再一歇息,也没多少时间了。”
她一边拉着清沅走,一边和身旁的人吩咐道:“快让人去备水,一会好让姑娘沐浴更衣,再把姑娘前些日子调出来的鹅梨香也拿来熏一熏衣服。等等,衣服还没找好。回头我再和半夏她们好好挑一挑。”
傍晚的这场宴会是英国公府的国公夫人下的请帖,说来也巧,借的正是玉兰花会的名头。他们家府上种了一株大白玉兰,如今正是花繁的好时候。不仅年清沅要去,年夫人也会一并带着年婉柔她们同去。
说是花会,其实请的人颇有门道。大多都是京城中的青年男女,再又请了一两位各自家中的女性长辈坐镇,这场宴会的性质不言而喻。
年清沅一想到就要头痛,所以不经意就把它抛在脑后,直到采薇提醒这才想起。
待她沐浴完更衣时,嗅到衣襟上甘甜香润的鹅梨香时,不由得摇了摇头:“我前些日子好不容易才调出的香,你这么快就给我用上了。”
采薇无辜道:“闻着这香怪清甜的,又没有一般熏香的烟火气,我便让她们用了。再说,调香出来,本就是为了用的呀。”
年清沅本想说,这香有些不同,她本是想试试早已生疏的手艺罢了。但她很快又想到了说辞,只是笑了笑没出声,低头自己系好了衣带。
等到年清沅这边收拾妥当,去找年夫人时,年婉柔已经在年夫人院子里陪着说了好一会话了。见到她进来,笑语盈盈道:“姐姐终于来了,可让我和夫人好等。”
春日的天气已暖,她今日只穿了件薄罗杏子衫,显得娇柔动人。
说起来年清沅感觉已经有好些日子没怎么见过年婉柔了,最近几次只是在去给年夫人请安的时候偶尔能看到她。虽然不明白向来和她相看两相厌的年婉柔怎么突然安分下来了,但她对此乐见其成。
毕竟如今温韶有孕在身,她不想年府里有半分的不安稳。
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年清沅如今已经打算不再招惹她,便也点头笑笑。
年夫人看时候差不多到了,便带着年清沅她们一道乘着马车去了英国公府。
等她们到时,英国公府的门口已经是车水马龙。
年清沅从前还是温七时,便来过这英国公府的玉兰花会,不过今年倒是头一遭在傍晚来看白玉兰的。这家的后花园在整个京城都是首屈一指,因为老夫人喜欢,特意种了一大片玉兰花林。春日绽放之时,犹如白鸟纷纷落林,煞是好看。
但在夜里看白玉兰,连年清沅也是头一次。
她正这么想着,就听不远处英国公府上的一位姑娘娇声道:“这玉兰花会年年都办,想来大家都看腻了,所以今年特意邀大家傍晚时分来看,等夜里点上灯,又是一番风味。”
其余几个闺秀听了纷纷笑道:“难为你们府上能想出这样的主意来,夜里点着灯来看花,真是闻所未闻。”
此时后花园内的闺秀夫人们已经很多了,年清沅抬头张望了一会,也不曾见道沈檀书的身影,心中纳罕她怎么没来,就见年夫人的丫鬟来传话,说是让她过去。
等年清沅一走近了,便有些后悔。
年夫人周遭坐着的大多是各府的夫人们,这个时候交她过来的目的简直不言而喻。但她人都已经过来了,只能硬着头皮走上前去,配合着年夫人,和众人说笑。
一群人正坐着闲聊,突然走来一个丫鬟向英国公夫人报信。
虽然丫鬟放轻了声音,但离得近了还是能听到:“卫国公府的夫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