鹊芝愣愣地看着燕草,没想到她居然会一口承担下此事。
沈檀书瞥了燕草一眼:“你在京中没有家人,平日里也鲜少有出府的机会,又为何要拿府里的物件出去当了?你要这么多钱财有何用?换来的金银又在何处?”
燕草自然是张口结舌,一副不知道该如何辩驳的样子。
到这会鹊芝已是明白今日逃不过这一遭了,咬了咬牙来到沈檀书面前扑通一声跪下:“姑、姑娘……是奴婢有罪,少了的东西,是奴婢拿去当铺换了银子。只是……只是奴婢这么做不是为了自己,奴婢是有苦衷的。”
沈檀书闭了闭眼:“你心思这样大了,看来也不适合留在府里了。”
这一句话犹如晴天霹雳一般,震得鹊芝一下子浑身发软,向前膝行几步:“姑娘!姑娘,奴婢知错了!请姑娘看在奴婢侍奉您这些年的份上,再给奴婢一次机会吧!”
沈檀书蹙眉后退,反唇相讥道:“我为何要给你机会,难道从前那些日子,你就从没想过有今日吗?”
鹊芝没想到沈檀书竟然这么快就下定决心要把她撵走了,在她的设想里,即便沈檀书发现了这些事,但只要她在姑娘面前好生哭求一番,不就又没什么事了吗?从前不向来都是这样的吗?她虽然看着伶俐,但素来也不是个有急智的,这会已经方寸大乱,仓皇地看向一旁的燕草:“燕草,你替我说句话,你替我说句好话……”
燕草被她拉住衣摆,险些被拽得一个踉跄,不由得在心里暗骂了一句蠢货。
但她不得不对着沈檀书连连磕头道:“姑娘,求您饶了鹊芝吧,她家里人不好,您若是赶她出去了,她可怎么过啊。都是奴婢的错,都是奴婢没有看好鹊芝……”
沈檀书转头对人牙子道:“当初既然是你把她带来的,现在你就将她带走吧,沈府留不下这样的丫鬟。”
不过一句话,瞬间就抽空了鹊芝的力气,她腿一软,一下子就瘫倒在地。
鹊芝双眼含泪:“姑娘!姑娘!奴婢拿得只不过是些您用不上的簪环首饰和一些小摆件,库房里的大件奴婢从未敢沾手。沈府家大业大,您为何就不能给奴婢一条活路呢!”
说着,她声音拔高,状若疯癫地连连叩头,几下就把额头磕在出了血印子。
见鹊芝哭闹得凄厉,众人都被吓到了,一时不敢上前。
沈檀书厌烦道:“沈府哪怕有再多东西,与你有何干?”
说着她转头看向一旁的人牙子:“你也都看到了,这人偷取主家的财物,日后怎样就由你处置了。”
沈檀书呵道:“都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把她带下去。”
众人这才如梦初醒,连拉带拽把鹊芝托了下去。
这一气选了七八个新丫头,又发落了一通旧人。且不说那咎由自取的鹊芝,其他平日里围着她们打转的丫鬟也没落着好。原先沈檀书身边等次高的丫鬟们只留下了绣雁文鸳两个,还被降成了二等。
这一下可好,吓得原先有些不老实的这会个个敛声屏气,噤若寒蝉。
沈檀书环视一周,这才慢条斯理地呷了一口茶,让茶香化去胸中残存的郁气。
“好了,这里的东西都收好,我现在要去看看兄长。”
沈檀书眉眼间的忧虑之色转瞬即逝,昨日山上那番变故,她毫发无伤,但沈端砚却是刺客的目标之一,虽无大碍,但也受了些许轻伤。
是逆贼作乱,还是朝中的局势已经到了对兄长这般不利的地步了吗?
沈檀书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她必须尽快把府里的事情解决好,至少不能再拖兄长的后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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