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儿,”谢承东打断了她的话,他看着她依旧柔美而白净的面容,她还那样年轻,谢承东不知该如何告诉她,自己已做好为国捐躯的准备,他看了她好一会,才道;“我打了半辈子的仗,为了争权夺势,为了扩充自己的地盘,为了自己的野心和私欲,说来惭愧,我打的那些仗,几乎全是内战,现如今,和侵略者作战,我和江北军,都没打算能活着回去。”
“谢承东?”良沁听着他这句话,眼泪“刷”的一下从眼眶中滚了下来,“你在骗我,是不是?”
谢承东看着她的泪水,他深深叹了口气,为她将那些泪水拭去,他抵上她的额头,与她轻语,“沁儿,有了这个孩子,就算我死了,你为了这个孩子也会一直守下去。若是没有这个孩子,也许你.....”
不等谢承东说完,良沁已是伸出手,捂住了他的嘴巴,她的眼睛通红,只哑声道;“你别再说了,我会和这个孩子一块等你,不论怎么样,你都要活着,好好活着,我和孩子在美利坚,等着你去找我们。”
说完,良沁吸了口气,又是说道;“谢承东,若是你死了,我不会守下去,你放心,我会带着孩子改嫁,我绝不会守你一辈子,我会让孩子跟着别人的姓,我会彻彻底底的忘记你。”
“沁儿....”
“我说到做到。”良沁打断了他的话,她的眼泪一直在眼眶中打转,却是强忍着,不让它们落下。
谢承东闭了闭眼睛,他看着眼前的良沁,却是微微笑了,他轻柔而小心的环住良沁的身子,哑声道;“我一直以为,我还会有很多的机会能弥补你,照顾你。”
良沁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她将身子埋在谢承东怀里,无声的抽噎,她有那样多的话想告诉他,可一句句到了唇边,却只化成了哽咽。
自良沁赶来东北,谢承东一连陪了她三日,无论前线的战事如何紧急,他却再没有回到战场。
这一日,是良沁动身,前往美利坚的日子。
谢承东一直陪着她,本是一早的飞机,早起时却是下了一场雨,谢承东不放心,只留下了良沁,一直等到雨停后,才送良沁向着机场赶去。
一路上,良沁都没有说话,她和谢承东一道坐在后座,谢承东揽着她的腰,外面的天色已是暗了,良沁只看着窗外出神,谢承东一直凝视着她,待车队经过城口时,却见路边摆了一个馄饨摊,热气腾腾的样子,让人看着便是勾起了食欲。
“停车。”谢承东对着司机吩咐。
良沁有些不解,她转过头向着他看去,就见谢承东对着自己微微一笑,说了句;“吃碗馄饨再走。”
良沁转过了身子,不愿让他看见自己微红的眼睛。
车队停了下来,那卖馄饨的小贩眼睁睁的看着江北的侍从簇拥着谢承东与良沁下了车,骤然看着这阵仗,那小贩只吓得面色如土,不知自己是犯了何事,直到谢承东揽着良沁走到摊前,与他十分客气的开口;“老板,劳驾来两碗馄饨。”
那小贩虽知谢承东领着江北军赶往了东北,可却从未见过谢承东本人,如今瞧着这阵仗,只当谢承东是江北军中的高官,听他这么一说,忙不迭迟的点头,“有劳军爷和夫人稍等一会,小的这就准备!”
“多谢。”谢承东声音沉稳,扶着良沁在桌子上坐下,一应侍从分散开来,倒是将这小小的馄饨摊围的水泄不通。
谢承东一直环着良沁的身子,待那老板将馄饨起锅时,他开口道;“老板,其中一碗加点醋汁。”
那老板连忙看向谢承东,点头哈腰的答应,谢承东只是一笑,“我太太怀了孩子,爱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