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承东怒极反笑,他盯着良沁清柔白皙的容颜,抬起她的脸庞,低声道;“你有什么?我能图你什么?我要不是真的爱你,我费尽心思这样讨好你,我为了什么?”
听着谢承东几欲低吼般的说出这些话,良沁心底微怔,其实,谢承东说的没错,她什么也没有,他什么也无法图。可这般赤裸裸的话听在耳里,仍是让人有些难过。
谢承东说完,便也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些重,他压下心中的火气,静默片刻,终究还是将良沁抱在了怀里,“以后别再说这种话,沁儿,你根本不必管我怎样对别人,你只要知道,我永远不会这样对你。”
良沁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她静静的倚在他的怀里,良久都没有动一下身子。
主楼。
自从那日从西院回来,傅良澜便时常梦魇,连带着白日里也是精神不佳,请了医生来看,开了些药吃也是不见好转,而今快到年关,官邸里的事也多,傅良澜强撑着操持了几日,终究是体力不支,这一日早早便是歇下。
夜色深沉。
赵妈在傅良澜床前守着,上半夜,就见傅良澜双目紧闭,面色苍白,额上满是汗水,她似是梦见了什么,在睡梦中不住的翻着身子,嘴巴里亦是不停的呓语。
赵妈瞧着心惊,忍不住轻声唤着;“太太?太太您醒醒?”
傅良澜声音尖利,大声喊出了一个“不”字,继而便是从床上坐起了身子,大口大口的喘气。
“太太又梦见白燕云了?”赵妈连忙给傅良澜倒了一杯水,送到了她面前。
傅良澜惊魂未定,握着茶水的手也是不停的抖动着,她闭了闭眼睛,将心中的情绪勉强压下,对着赵妈道;“不错,我又梦见了她。”
“太太,您这整日里做恶梦也不是法子,要不咱们和司令说说,让人给白燕云办一场法事,超度一下,兴许您这梦魇就好了。”赵妈在一旁出着主意。
“不用,”傅良澜抿了一口水,将杯子放在了床头,“我不过是这些天没休息好,太累罢了,白燕云又才刚走,再过几日,我保准就没事了。”
“太太....”
“不用再说了,”傅良澜脸色不好,打断了赵妈的话;“她活着我都没怕过她,更遑论她如今死了,再说,她也不是我害死的,我没什么好怕的。”
见傅良澜这般说,赵妈也是不好再劝,她犹豫了一会,又是吐出了一句;“太太,要不这几日,我去东院把司令请过来,晚上有司令在您身边,有个男人压着,您心里也踏实些,这噩梦兴许也就不会缠着您了。”
傅良澜微微苦笑,“他不愿来,咱们又何必巴巴儿地求他?罢了,这事你和谁都别说。免得让那些下人知道了,在背地里捕风捉影,说些有的没的,嚼个没完。”
赵妈答应着,眼瞅着傅良澜孤身一人靠在床上,忍不住叹息;“太太,不是我说,您当初又何必告诉司令,白燕云给二夫人下着避孕药,说起来,对您和康儿少爷,也是只有好处。”
傅良澜将身子缩成一团,蜷在被窝里,听着赵妈的话,也不过是轻声说了句;“赵妈,骨肉亲情,未尝不比一个男人重要。良沁是我妹妹,我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别人害她。”
赵妈又是一声叹,为傅良澜将被子掖好,温声劝着;“太太,您歇息吧,我在这里守着,您别怕。”
傅良澜点了点头,想起谢承东,鼻尖就是酸涩起来,她刚闭上眼睛,便有一小滴泪水从眼眶里掉了下来,落在了枕上,留下一个淡淡的印记。
江南,梁建成已是攻下了绍州,命渝军在此处短暂休整,只等一鼓作气直捣黄龙,攻往金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