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马车前,萧询意有所指的交代了蔡浥一句,“听闻温阳郡的南风馆极为有名,不论多烈性的小倌,都会被调教的温驯顺从。”
蔡浥闻弦歌而只雅意,拱了下手,道,“太子的意思,属下明白了。”
来的路上,日夜兼程,只用了两日,回去的路上,有些松泛,到十里驿,也就是陆念锦和黄伦分开的地方,已经是第四日的事了。
当时刚好是清晨,陆念锦想着六十来里也不甚远,便让萧询陪着她走一趟常乐镇。
萧询自恢复身份后,待陆念锦便十分纵容,无有不应,眼下听她要去常乐镇看望义兄一家,只是思量了片刻,便让死士调转了方向。
他们是在下午到的常乐镇,陆念锦亲自指路,一行人又去了黄家村。
到黄家村黄家后,原本的黄家大门却是紧闭着的,陆念锦瞧着院中那副破败的模样,忍不住皱起眉来,吩咐芸姝,“你下去找人打听打听,看看大哥一家现在住在哪里?”
“是,太子妃!”芸姝答应一声,跳下了马车。
没多久,她就回来了。
陆念锦担心黄家人,立刻急声问道,“怎么样,打听出黄家人在何处了吗?”
芸姝摇了摇头,“奴婢找几个村民问过,他们都说不知道,黄家人好像是一夜之间消失不见的。”
“这可怎么办?”陆念锦有些发急的低喃。
这时,芸姝像是想起什么一般,忽然开口道,“对了,太子妃,您当日搭救黄公子的时候不是给了他一个死士,要不联系那个死士问问看?”
陆念锦也是关心则乱,现在听芸姝一说,当即反应过来,“你说的对,有青二在大哥的身边,不论如何,他都会护大哥一家平安的。”
说着,他又吩咐外面的蔡浥去联系青二。
蔡浥应了一声,发送了一支信号弹。
信号弹发出后,不过小半个时辰,青二就赶了过来。
陆念锦隔着车帘跟他说话,“青二,我大哥一家可还好?”
青二在外,拱手应道,“回太子妃的话,黄公子一家已经团聚了,现在住在白檀书院的后山。黄老爷和黄夫人身子倒是还好,请了大夫,调养几年,也就回来了,唯独黄姑娘,她的精神似乎出了些问题……”
陆念锦听说黄薇出了问题,心里咯噔了一下,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煞白了起来。
萧询见状,连忙握住她的手,道,“锦儿,黄家的事怪不得你。”
陆念锦眼里流露出一抹痛苦,“可当初到底是因为我的插手,大姐才会和周家和离的……若是大姐不曾和周家和离,她可能就不会被卖到那种腌臜地方,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锦儿,此事真不怪你,”萧询紧紧的握着陆念锦的手,拍打着她的后背,沉声道,“就算当时你没有插手,让黄薇和周家人和离,你以为周家人就会放过她?”
“你可知,在他们那种人的眼里,从来都只看得到别人犯下的错,永远看不到自己的不是。就算黄薇不曾离开过周家,可事发后,周家人还是会觉得错在她的身上,是她不能生儿育女,所以才给了丽娘进门的机会,他们还是不会放过她的!”
“真的是这样吗?”陆念锦眼里含着泪,望着萧询。
萧询肃然颔首,“是!”
陆念锦听他这般说着,心中又是一阵难过,为了黄薇,也为了黄家。
他们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为什么要遭受这样的灭顶之灾!
而周家母子,他们这个始作俑者失去了什么?他们只是失去了几件家具啊,等到风头过后,他们照样可以再娶新的媳妇进门,为他们家繁衍子嗣!
可黄薇却没有以后了,她的整个人生都被这对薄情寡义的母子给毁了。
“……青二,带我去黄家人落脚的地方!”很久后,陆念锦的情绪才缓过来,她擦去了眼角的泪渍,冲着外面的青二吩咐道。
青二答应了一声,旋即,他上了车辕,亲自驾车,往白檀书院的方向赶去。
因为黄家人住在白檀书院的后山,所以马车并没有走书院正门,而是从后门的梯田处绕上去的。
马车经过好长一段颠簸,最后停在了黄家暂时租赁的小院外。
“太子妃,到了,”马车停下后,青二率先跳下马车,冲着车内提醒了一句。
陆念锦闻言,朝萧询看去,“太子可要一起下去?”
萧询抬眼道,“既然是太子妃的干亲,本宫这个做相公的自然也该拜见一番。”话落,牵起她的手就朝马车下走去。
两人刚下马车,得了消息的黄家婶子和黄伦就迎了出来。
“这、这两位是……”黄家婶子和黄伦在十里驿见她的时候一样,根本认不出她来,她看看黄伦,又看看青二,有些胆怯的询问。
青二朝陆念锦看去,她不确定主子想不想暴露身份,便没有立即上前介绍。
陆念锦察觉到青二的犹豫,向他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她朝黄家婶子走去,“婶子不记得我了吗,我是庭之啊!”
“庭之?”黄家婶子喃喃着这个名字,倏地瞪圆了眼睛,“你、你说你是谁,你是庭之?!”
陆念锦看着眼前像是老了十几岁的黄家婶子,动容的点了点头,“是,婶子我是庭之!”
黄家婶子还是不敢相信,上下端详着她,低喃道,“听声音倒像,可你不是个男儿么?怎么现在打扮成这副模样?”
陆念锦:“……”
她抬起头来,不好意思的看了眼黄伦,又看了眼黄家婶子,赧然道,“说起来,也是我的错,不该欺骗婶子和大哥……我根本不是什么父母双亡的逃难小公子,去岁我到黄家村,其实是因为逃婚。”
“逃婚?”黄家婶子听着,更懵了,一旁的黄伦也是一头雾水,两人都目光灼灼的看着陆念锦。
陆念锦只好将自己当初的艰难处境说了一遍,说到最后,连自己当初怀着身孕,不能久留,也透露了出来。
黄家婶子听完后,又愣怔了很久,才堪堪相信,良久,目光一转,又想起什么似的,朝萧询看去,带着疑惑道,“庭之,那这位公子……”
陆念锦回过头去,冲着萧询招了招手。萧询走了过来,也不等陆念锦介绍,便主动道,“婶子,我是锦儿的相公,初来乍到,姓萧,便跟她一起称您一句婶子。”
“这一年来,锦儿可没少跟我提起您,说她当初怀着身孕跑出来,您可没少照顾她。”
“这些都是应该的!”黄家婶子呐呐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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