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栖月还是害怕,破天荒地摒弃了恪守多年为婢的规矩,竟大胆地提出要跟浅灵同睡一床。
浅灵枕着自己的手臂,叹气道:“你要是害怕,明日我让人套上马车,送你回扬州。”
“不,我要看着姑娘。”栖月裹着被子缩了一缩,“除非姑娘回扬州了,我才会回扬州。”
浅灵又是一叹,一声感慨随着烛火摇晃,若有若无地响起。
“你何苦呢?”
身边人无言,浅灵以为她睡了,哪知过了好一会儿,回应姗姗来迟:
“人这一辈子,总要存有个念头,才能活得像个活人,我是奴婢,我现在的念头,就是让姑娘平平安安地渡过这一劫。”
浅灵闭着眼道:“早跟你说了,你想脱籍,我自会放你离去,让你安安生生的有门体面的生计,这会子又跟我提什么奴婢不奴婢的。”
“我明白姑娘好意,但即便现在我离开了齐府,也不知该做什么去,不如先看看姑娘怎么做事。或许等姑娘做完了,我也会知道,自己想做什么了。”
浅灵听她这么说,也不置喙了。
“随你吧。”
栖月翻身,转向她这边,问道:“姑娘,你想过此间事了,要去做什么吗?”
浅灵盯着帐顶,轻轻道:“想过去大草原跑马,去雪山玩冰嬉。”
栖月惊讶了:“嗯?”
“如果当年家里没出事,如果我爹能安然回家,我们本是约好了一家人一起去的,也算圆一个梦。”浅灵道,“只是我也不知,大仇得报后,我有没有那样的心情?”
栖月伸手过来,在浅灵身上轻轻拍了拍。
“姑娘,斯人已逝,您该往前看了。”
“我知道,待我出了这口气,我就往前看了。”
晨起之后,栖月陪浅灵用过早膳,浅灵忽然问道:“之前你说,我生病的时候,皇后娘娘来看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