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隔了一会儿,祯和帝才发出一声,像是深思熟虑后的一锤定音,有什么东西在他心里落地了。
“都免礼平身吧。”
卫晏洵站起来,率先道:“父皇,赵跃将军失踪这么多年,因何突然回来了?”
赵跃笑道:“定王殿下,久仰大名,臣去岁就听说‘齐天麟’的大名了,草原上的人都说,大靖再现一名少年将才,颇有当年岳大将军的风姿。”
卫晏洵听完,又去看祯和帝。
“赵跃当年流落去了赤突,辗转这么多年才得回朝,还带了个好消息回来,晚些时候,朕再与你细说。”
祯和帝说完,目光落在浅灵身上。
她面无表情地站在那儿,比起委屈少了两行泪,比起愤怒又太过冷静了,可她越是如此,反而更让人清楚地感受到她内心的不忿与不甘。
到底年少,还是藏不住事。
祯和帝看了一会儿,才道:“十一年前,清渭城医馆的命案,朕已知晓了。”
浅灵抬起头,望向天子。
祯和帝道:“姜琢君为护救国士,雇凶杀人是无奈之举,罪责从宽。他在大理寺受的酷刑已经够多,朕决心,将他释放归家。”
“国士?”
冥冥之中预感已生,结果正在意料之中,浅灵心里的信念在这一刻崩塌成碎末的时候,亦然悄无声息,像灰尘一样纷扬漫天,却落地无声。
她甚至还能笑出来,侧歪着头看赵跃。
“敢问陛下,您说的国士是这位吗?”
卫晏洵按住她,道:“赤突在千里之遥,赵跃将军却回来得巧得很,可是走的蒙西大道?”
“定王说笑了,蒙西大道太远,我自是走晋关古道,也幸好回来得巧,晚一步,姜琢君可就要被人弄死了。”
他说着话,眼睛一直盯着浅灵,尖锐的威压朝她扑面而来。
浅灵却像团棉花,也回看他,目光既无威慑怒意,更无畏惧。
“那一年,你左边肩头伤口腐坏,我娘替你治伤缝线,看来她老人家医术不错,你似乎恢复得很好。”
赵跃按着扶手站起来,摇摇晃晃走过来,点着太阳穴,一脸愁眉苦脸。
“伤在左边肩头吗?我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