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去便瞧见周皇后跟浅灵坐在一处,拉着浅灵的手,正亲热地说着话:
“……本宫一见你就特别喜欢你,以后有空,多进宫来跟本宫说话,你做的香,本宫很喜欢用。”
浅灵道:“是娘娘抬举,才让更多人青睐魁济。”
周皇后含笑看着她:“你这么小的年纪,就当了大当家,真是了不起。”
“娘娘过誉,茶行都是义父一手做成的,民女不过捡拾了好处。”
“那你的医术又是怎么来的?女子学医可不多见。”
“民女的母亲便是大夫,后来义父给我找了师傅。”
“很好。”周皇后拍着她的手道,“官家女学理家看账、琴棋书画,平民女子没那等优渥资财,学经商医术也极好。人生在世,技不压身,本宫就喜欢务实。本宫未出阁的时候,喜欢骑马,经常背着父亲和兄长,偷偷跑去马场骑,被陛下抓包过,本宫求了好久,才没让他告诉父亲……”
看周皇后聊得几乎都忘了儿子的存在,卫晏洵很是无奈。
今生的母后多了“丧子”的十二年,心性到底变了许多,变得没那么挑剔,也变得畏惧孤独。
他走过去坐下,没打搅二人说话。
周皇后已经从看家本事,讲到了容貌上。
“本宫从未见过你这样漂亮的孩子。”
“娘娘雍容华贵、国色风华,民女实在不值一提,娘娘谬赞了。”
“怎么会?你的阿爹阿娘肯定也是惊世骇俗之人,本宫可有说错?”
“民女却不知,”浅灵道,“民女出生时,家父家慈已经高年。”
周皇后也知道她的出身,早早没了爹娘,然后卖身成童养媳,苦命无比。
她轻轻拥搂浅灵:“以后你就当本宫是亲娘,本宫给你撑腰。”
浅灵没有天真到什么好听话都当真的地步,却诧异于周皇后的态度。
无论如何,此刻她是感念周皇后善意的。
“谢娘娘。”
周皇后满意地笑笑,在她脸上身上看了看,略觉素寡,而她自己却是好花里胡哨的。
于是随手拿起一把剪子,咔擦剪下一朵最大最红的山茶花,簪到了浅灵的发间。
“你这样的年轻姑娘,簪花最美。”她赞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