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灵摇摇头:“不用,他那也不叫错。”
只是一种选择罢了。
都是救人,没有规定先救谁才是对。
他有权决定自己救谁,但她也有权收回对他的所有义气。
“抓到呼祁函了么?”
洛重河道:“尚未,他搞了这一场乱子,无非是想趁九城乱,转而强攻,把九城重新夺走。是以我将兵力都严置在关口和用在救灾上,并无余手去搜查他。左右待九城稳固下来,他就是想逃也逃不掉。”
“洪水来的时候,我以身作诱引出了不少细作,斩杀了近百人,他的势力当已经被拔除了大半。”
换作平时,洛重河断不会跟个小姑娘说这么些军情要务,但此时置身于这样人声喧闹繁忙的情境之下,自己仿佛也与他们一条心,想把关头形势告诉这个他觉得能听懂自己话的年少女子。
那边一个又长又宽的木筏子被造了出来,洛重河见状,卸掉笨重的铠甲军靴,只剩一身布袍。
他从百姓手里拿过一圈麻绳,一头系在自己身上,对百姓们道:“我会凫水,这一趟我来,绝不让一个乡亲留在洪水里。”
他以身作则,让一个百姓在木筏上划桨,他亲自下水捞人,只一个人便捞上了七八个落水的百姓。
堂堂一个都督府长官待民如此,不惜将自身安全交到百姓们手上,亲自下水救人。但凡他们有一点想要杀他的意图,洛重河就死了。
他已经做到了这个地步,大家对定北军再无疑虑,更相信靖朝收复九城,不会对他们不利,一时间,军兵百姓因为洛重河的加入,越发凝结在一起。
定北军身强体壮,有他们帮忙,救灾进展得更快。日暮来临,勤劳的妇人们自觉从各家筹到了一些粮食,做成面饼和稀饭,放在木桶里,一桶一桶地提过来,给乡亲和定北军们发口粮。
大家不分彼此坐在一处,一起用饭,一起说话。
不可避免地,有些人终究在洪流中丧生,但此刻所有人聚首在一处,悲伤被分散出去,劫后逢生的喜悦亦然。
洛重河站起来,对众人道:“自来两国交战,边塞百姓最为辛苦,我军进驻而来,是收复国土,恢复九城当年交通万邦的繁荣盛况,但对于在两军交锋中无辜丧生的乡亲,是我洛重河无能,没能护住每一个人。我这,就替他们报仇雪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