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仡王长长叹息,目光失落无比。
“圣上当初多重视我们啊,若非有他,为父还不能一统整个南仡。我平定内乱后,带着最好的仪仗和最珍贵的贡品前往永章,向大靖称臣。圣上封我为王,允我独立治理邦国,免我赋税,逢灾荒年,必慷慨相助,帮南仡度过难关。”
“可如今,大抵是觉得稳住我们了,又或者是因为,大靖国力不比从前,五年了,一次也未过问理会南仡的天灾。朝廷待我们的心,到底还是变了。”
尹泰垂头默默听着,安抚道:“父王莫忧,南仡人勤劳勇敢,朝廷不与抚恤,我们自力更生,也能国泰民安。”
“为父信你!”
南仡王注视着他的目光充满了信赖。
这是他最得意的儿子,他上了年纪之后,便生了惫懒之心,若非有世子顶上来,这一国的事务还不知该如何处置。
尹泰孺慕一笑,余光瞥见寝宫门外杵了个人影,便含笑告退。
“父王您歇着,儿子去前朝处理政事了。”
“去吧。”
尹泰出了寝宫,笑容渐渐收起。
心腹孙令彪跑到他跟前,焦急道:
“世子,大事不妙,昨日黑水寨有个叫赵克刚的领着六寨起义了,把朝廷下派的汉医全部抓了起来,说要逼大王造反!”
“什么?!”
尹泰连忙把信夺过,一目十行看完,心口狠跳起来。
他是打算反,但现在还没到跟大靖反目的时候!
这些该死的贱民,受一点委屈就要起义,毁他大计,真是反了天了!
尹泰一把捏皱了信件,冷哼道:“小小刁民,不足为虑。传令下去,命张炳还有虎威将军领两千兵将前去劝降,务必让他们把汉医一个不少地放出来。”
黑水寨其实是一个村落,只是因为山多地少,河水纵横,山下种田,村民们大多在山上起屋安家。
浅灵与所有汉医一起,被捆成一串,押上山寨,丢进一个黑黢黢的山洞里。洞门口被两个穿着破背褡的男子持着鱼叉守住,走过路过的村民,都会向他们投来一记怨恨的眼神。
医官们都还没缓过劲儿来,不知为什么会被抓到这里,又听赵克刚说要杀他们,不免惶惶然,悲愤之情难以抑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