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和一时语塞。
原以为他割腕是万念俱灰,没想到竟是为了见她。
都到了这步田地,行事还这样极端,真叫她不知该说什么。
裴景修又笑:“你是不是觉得……我这样很疯癫?可我没有别的办法了,我想你……想得日夜难眠,我就算死……也要见你最后一面。”
“见我做什么?”穗和说,“我们之间,该说的早已说完,如果还是那些车轱辘话,大可不必再说。”
“我知道……那些话你早已听厌……但我还是想让你知道……我对你……是真心的……”他艰难地说道,手腕抬了抬,似乎想去拉穗和的手。
裴砚知走过来,抢在他前面将穗和的手握在自己掌心。
“小叔……”裴景修的手终究没抬起来,看着他,露出一个惨淡的笑,“小叔也来了……我都这样了……你还有什么不放心?”
裴砚知说:“我没有不放心,我只是想来听听你还有什么新花样。”
“没有,什么也没有……”裴景修说,“我已是穷途末路……还能有什么新花样?”
他咳了几声,又粗重地喘息,缓了半天,才又自嘲道:“我纵然有百般花样……终究也翻不出小叔的手掌心……”
“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裴砚知问他。
裴景修摇摇头:“请小叔赐教。”
“其实就四个字,邪不压正。”裴砚知说,“你很聪明,天赋也高,只可惜你聪明没用到正途上,我纵然想帮你,也无能为力。”
裴景修哑然失笑:“什么是正?什么是邪?说白了……权力掌握在谁的手里……谁就是正……”
“到了现在,你若还这么想,就真的是执迷不悟了。”裴砚知说,“皇帝的权力大不大,你知道他现在在哪吗?”
“在哪?”裴景修吃了一惊,费力地抬起头。
他自从被关进大理寺,就住在单人牢房里,与外界完全断绝了联系,因此并不知道外面已经换了天地。
“冷宫。”裴砚知说,“他身体抱恙,心智失常,女皇陛下让他搬到冷宫去安享晚年。”
“你说什么?”裴景修震惊地想要坐起来,终因体力不支,又躺了回去,“女皇陛下是什么意思,莫非……莫非……”
“对,就是你想的那样,长公主就是女皇陛下。”裴砚知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