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哑巴吃黄连的滋味,小叔已经不止一次让他尝过。
裴景修苦笑,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
他可能,终其一生,都无法超越小叔了。
也可能,这一辈子,就只能这样彻底的失去穗和了。
像小叔说的那样,不是他的,任他殚精竭虑也得不到。
裴老太太还在絮絮叨叨,悔不当初,裴景修叹口气,说自己想回去看看母亲,今晚就不在这里住了。
裴老太太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话可能伤了大孙子的心,忙尴尬地打住话头,说:“那你去吧,等你小叔回来,我再去看你母亲。”
“好。”裴景修答应一声,告辞而去。
裴老太太自责道:“都怪我,孩子高高兴兴来给咱们报告好消息,是我扫了他的兴。”
裴怜云安慰她:“母亲别发愁了,砚知是个面冷心热的人,他不会真的不认景修的,等他回来,咱们再从中说和说和……”
“你可拉倒吧!”老太太说,“之前的教训还不够是吗,你不想失去这个兄弟,就别再掺和他的事,反正我是怕了。”
“……”裴怜云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
相比替裴景修说好话,她更希望裴砚知能帮她管束肖乾,丈夫与侄子,当然是丈夫更为重要。
裴景修一路垂头丧气地回到家,还没坐下喘口气,宋妙莲身边的丫头就来找他,说宋妙莲孕吐得厉害,一天都没吃东西,请他去看看。
裴景修颇为不耐,吼道:“我又不是大夫,也不能替她吃饭,我去有什么用,不是给她找了有经验的嬷嬷吗,问嬷嬷都比问我强。”
丫头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娘子思念大人,奴婢若请不到大人,回去会被娘子打死的,求大人开恩,哪怕去看一眼也好。”
裴景修本来很生气,听她嘤嘤啜泣,一口一个“娘子,大人”,不知怎地,就想到了穗和与小叔,便鬼使神差地弯下腰,伸手挑起了小丫头的下巴。
小丫头受惊地瑟缩了一下,垂着泪眼不敢看他,娇怯怯的模样,竟与从前的穗和有几分神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