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发现自己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像小叔那样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用表面的风轻云淡来掩饰心中的兵荒马乱。
因为他现在,已经和穗和没有关系,无论穗和是谁的女儿,都与他无关。
他真的好后悔自己没能扛住小叔的恐吓,因为害怕写下了断绝书。
他就该死都不低头,死都不妥协,死都不放开穗和的。
这样的话,穗和成了国公小姐,也依然是他的人。
这样的话,他就可以顺理成章地休了宋妙莲,让穗和做他的正妻。
而不是像现在这般,竹篮打水一场空,让自己成了一个笑话!
“你们怎么都不说话,到底谁和谁更像,你们看不出来吗?”陆溪桥的声音打破了安静到诡异的气氛。
众人仿佛一下子从梦魇中惊醒,纷纷开口发表意见:
“穗和姑娘和国公夫人确实有点相似。”
“与裴大娘子相比,穗和姑娘和国公夫人更像一对母女。”
“如果穗和姑娘脚上的确有一模一样的莲花胎记,那她肯定就是真正的国公小姐。”
仿佛约好的一样,大家都开始改口称宋妙莲为裴大娘子,而不是国公小姐。
对于穗和,则是客气地加上了“姑娘”二字以示尊重。
被称为裴大娘子的宋妙莲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她知道,这个时候,她无论如何都不能承认自己是假的。
一旦承认,只有死路一条。
“母亲!”她哭着抱住国公夫人的手,“女儿当初在乡下过得好好的,是你们突然找过来,说我是你们的女儿,非要把我接回家。
回家后,父亲母亲又多方查验核对,族中长辈,亲朋好友全都见了一遍,所有人都说女儿就是您的亲闺女。
可是现在,这个女人莫名其妙地跳出来,说她也有一个同样的胎记,你们就连证据都不看,就要将女儿全盘否定吗?”
国公夫人见她哭得伤心,不免心疼,将她搂进怀里拍哄:“好孩子,先别哭,事情尚未有定论,谁也不能说你不是我女儿,母亲还是相信你的。”
“父亲呢,父亲相不相信女儿?”
宋妙莲又哭着跑去扯住安国公的袖子,“女儿想起来,穗和曾给女儿洗过脚,还特意问起过女儿脚上的胎记,倘若那时她脚上就有胎记,她为什么不说,非要留到现在再说?
她这样有心机,难保不是看到女儿的胎记,才弄了一个假胎记想以假乱真,父亲千万不能相信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