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义指了指那把锁。
暗卫袖中翻出一根钢丝,动作利索地打开了锁,随即又隐入黑暗中。
阿义紧张地看着裴砚知。
“嘎吱”一声,裴砚知伸手推开了木门。
风急雨骤,裹挟着陈旧的,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
裴砚知郑重地整理了衣冠,迈步走了进去。
阿信提着灯笼照路,提醒裴砚知小心脚下。
满院的枯草被风雨摧折,颓败的倒伏在地上,踩上去湿漉漉软绵绵,很快就将鞋袜浸透。
裴砚知四下看了看,向着记忆中荷花池的方向走去。
荷花池早已干涸,荒草长满池塘,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子,可他还是准确地找到了当年偶遇念安小姐的位置。
那里有一块太湖石,念安小姐当时就坐在石头旁边,一双纤纤玉足泡在清凉的池水里,脚踝上的红莲花在水中荡漾……
“念安,沈念安……”他轻声叫着这个名字,当年情景还历历在目,那个小兔子般掩面逃走的女孩子,却不知流落到了何方?
裴砚知又默默站了一会儿,转身向老师的书房走去。
书房在当年被查抄了好几遍,但凡值点钱的东西早已被搜刮干净,只剩下满地零落的纸张,和落满了尘埃的一桌一椅。
“外面候着。”裴砚知拿过阿信手中的灯笼,独自一人走进去,关上了房门。
他将灯笼放在书桌上,掏出帕子,将椅子上的灰尘仔细擦拭干净,慢慢地坐了下去。
坐下的瞬间,他想起当年他来拜访,老师就坐在这把椅子上,笑着向他招手:“砚知,你来了,快进来……”
眼泪瞬间模糊视线,裴砚知哽咽着唤了一声:“老师,学生来看您了。”
房中寂静,那个慈祥又严厉的老师,再也不会给他任何回应。
“老师,是学生不对,几年都没来看您,但您的冤屈,学生一日都不曾忘,只是这案子越查越棘手,想翻案,可能还要再等上一些时候。”
他自言自语地向老师汇报了自己查案的过程,讲得认真又仔细,仿佛老师真的在认真听他说话。
“现在,学生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老师做了某位皇室的替罪羊,斩立决的圣旨下得那么快,说明皇帝也在包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