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裴景修不放她走,她可能死在这里都不会有人知道。
裴景修,他就是个恶魔!
裴景修很满意穗和的反应,甚至有点沾沾自喜:“现在,你还期待小叔来救你吗,你敢不敢和小叔说,你就是这家的女儿,你就是沈大学士的女儿沈念安?
你觉得你说出来,小叔会如何对待你,你骗了他这么久,以他的性情,会不会把你打入大牢,长公主还会保你吗?
你以为长公主之前为什么要保你,她的铺子开遍全国,想要什么样的制香师没有,她真的需要你这样一个来历不明的小丫头吗?
说到底,她不过是想利用你接近小叔罢了,小叔之前对她爱搭不理,现在,因为你住在她府里,她就可以三天两头见到小叔,还能利用小叔铲除掉她不喜欢的政敌。”
他扳过穗和的身子,让她转过来与自己相对:“穗和,别傻了,认清现实吧,除了我,没有人会接受你这样一个罪臣之女,我才是世上唯一真爱你的人。”
穗和的眼泪簌簌而下,抬手又给了他一巴掌:“裴景修,你个浑蛋,你怎么不去死!”
她实在太恨,这一巴掌用尽了所有的力气,震得自己手掌又麻又疼。
裴景修被打得头偏向一边,呵呵地笑出声来。
“穗和,你该恨的人不是我,而是小叔,我之前是怕你不能接受,所以才没告诉你,你父亲当年的案子,就是小叔一手操办的。”
穗和身子一震,停止了哭泣:“你以为我还会信你吗,你这卑鄙无耻的小人!”
“你可以不信我,但你不能不信事实。”裴景修说,“当年你父亲的案子,是由三法司共同审理的,小叔当时在大理寺任职,那些给你父亲定罪的罪证就是他负责收集的,你若说你父亲是冤枉的,那就只能说明是小叔伪造了证据,才将你父亲置于死地。”
“不可能,我不信!”穗和的声音带着哭腔,语气却无比坚定,“大人清正廉洁,大公无私,他绝不会伪造证据。”
“你怎么就这么笃定他不会?”裴景修醋意大发,“你不信可以去查,你父亲出事的那几个月,小叔接连去了几个州府办差,向你父亲行贿买考题的考生恰好就是那几个州府的。
后来,小叔一回京,你父亲就被判了斩立决,小叔却凭借此案平步青云,一跃成为左都御史,官居二品,你觉得这只是巧合吗?”
穗和的心沉了沉。
她相信大人的人品,也相信父亲的人品,可裴景修说的头头是道,她不可能一点都不往心里去。
三年来,她头一次怀疑,莫非父亲不是冤枉的?
莫非父亲确实做了舞弊之事?
如果是这样,她苦苦坚持的这三年,又有什么意义?
如果是这样,她罪臣之女的身份将永远洗刷不掉。
如果是这样,她还怎么说得出口,还怎么与大人坦诚相待?
她深吸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对裴景修说道:“我现在谁也不信,你想让我信你,就拿出证据来,否则你就是在造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