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和摇头:“没有,我是怕大人气着。”
裴砚知深吸一口气,坐回去,垂目沉思片刻,吩咐阿义:“去准备一下,我们到济宁走一趟。”
“是。”阿义立刻应下。
裴砚知起身往外走,又看了穗和一眼:“你也收拾一下,等我进宫向陛下告了假,咱们即刻出发。”
穗和瞪大眼睛,意外又惊喜:“大人要带我一起去?”
裴砚知点点头:“你在家,我不放心。”
穗和望着他,心里软软的,隐约又有些悸动,说不上来具体是什么感觉。
刚刚她还担心大人走了自己一个人在家怎么办,现在,所有的担心都没了,只剩下满满的安全感。
只要跟着大人,她就什么都不用怕了。
……
从燕京到济宁可以直接乘船顺大运河南下,几日便可抵达。
穗和以为裴砚知会走水路,出了府门,看到门外停着两辆马车和长长的一队骑兵,不由愣了一下。
“大人怎么不走水路?”她悄悄问阿信。
阿信小声道:“大人少时不慎落水,连累兄长溺水身亡,因此不喜靠近水边。”
穗和恍然大悟,想起先前裴景修在园中水榭招待客人时,她被宋妙莲和宋二公子刁难,想要逃离的时候撞进了大人怀里。
当时大人很用力地揽住她,说她“不小心掉进水里可如何是好”。
还有上回,大人中了春药,泡在冷水里,也曾做过噩梦,梦中不停地唤自己的兄长。
所以,阿信说大人不喜靠近水边,可能只是委婉的说法,大人不是不喜,是因为兄长的事留下了心理阴影,对水有着深深的恐惧。
可阎氏明知如此,还一次次拿兄长溺亡的事情来向大人提各种无理要求,这跟在他心口捅刀子有什么区别?
穗和看向站在马车前与人说话的裴砚知,不禁有点心疼。
看似刀枪不入的大人,也有他脆弱的一面,只是没人知道。
每个人都把他当作神一样仰望,没有人真正窥见他内心的伤疤。
穗和唏嘘着,快到裴砚知跟前时,才发现和他说话的竟是陆溪桥。
陆溪桥得知裴砚知要去济宁,坐着马车赶来,说什么也要和裴砚知一起去。
裴砚知对他没有好脸色,一如既往地叫他滚。
“我不滚。”陆溪桥愤愤道,“裴砚知,你这个过河拆桥的家伙,我给你送侍女时你怎么不叫我滚,我救你的小丫头时你怎么不让我滚,凭什么我每次都要听你的,你就不能听我一回吗?”
“因为你蠢。”裴砚知说,“本官不与蠢人为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