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氏顿时慌了神,伸手想去拉裴砚知:“砚知,景修是你亲侄子……”
裴砚知一个眼风扫过去,阎氏的手已经快要碰到他的衣角,又吓得缩了回去。
裴砚知一言不发地抱着穗和向东院大步而去。
穗和搂着他的脖子,头深深埋进他怀里,所有的耻辱恐惧都化着眼泪滚滚而下,打湿了他的衣襟。
暮色如同一张大网铺天盖地,此时此刻,整个世界都变得狰狞可怖,唯有这一方怀抱是她最后的避难所。
她抽泣着,将男人牢牢抱住,像只狂风骤雨中被人救起的猫咪,颤抖的身子紧贴着他,感受着他身体的热度,寻找可以让自己心安的慰藉。
裴砚知始终面色冷凝,一言不发,只有起伏跳动的胸腔昭示着他的愤怒。
一路走来,西院好多下人都看到了他,以及被他抱在怀里的穗和。
每个人脸上都是如出一辙的震惊与不敢置信。
这个人,真的是传说中冷情冷性,不近女色的左都御史吗?
裴砚知无视众人探究的目光,一路抱着穗和穿过月亮门回了东院。
两个侍女见此情景,也震惊不已,不敢多问,跟着他进了穗和的房间,点上灯,等候吩咐,
裴砚知将穗和放在床上,亲手拉过毯子给她盖上。
天气热,毯子很薄,穗和在薄薄的毯子下颤抖,眼泪无声而下。
她刚刚哭得太狠,这会子已经发不出声音。
裴砚知默默地看着她,叹口气,对侍女吩咐:“去烧些热水来。”
侍女领命而去。
房门关上,裴砚知迟疑了一下,伸手将穗和从床上拉起来,搂进了怀里。
“怪我,是我回来晚了。”他低声说道,大手扣着穗和的后脑勺,将她的脸压在自己肩头,“哭吧,热水送来之前,你还可以再哭一会儿,然后告诉我,你想我怎样处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