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不能死。
她还要为父亲翻案,她还要和兄长团聚。
她就算死,也要见到兄长之后再死!
“国公爷!”她嘶声大喊,“奴婢贱命一条,死不足惜,但我死后,国公爷的家丑必被天下皆知!”
安国公站在廊下看她受刑,闻言抬手制止小厮,迈步向她走来:“本公有何家丑,说来听听。”
宋妙莲追上来拉住他:“父亲不要听这贱婢瞎说,这贱婢定是在拖延时间。”
“我不是在拖延时间。”穗和拼尽全力喊道,“我早知大娘子不会放过我,提前写了状子交给外面相熟之人,我若不幸丧命,他便会拿着状子替我去衙门喊冤,到那时,状元郎停妻另娶,国公小姐给左都御史下药的丑闻都会爆出来,国公爷不怕丢人,大可现在就杀了我!”
“你说什么?”安国公脸色一变,转头看向宋妙莲,“停妻另娶是什么意思,莫非裴景修是已婚之人?”
宋妙莲顿时慌了神:“父亲不要听这贱婢乱讲,她分明是死到临头胡乱攀扯,清茶,给我把这贱婢的嘴堵上!”
“我没有胡乱攀扯,我就是裴景修的前妻!”穗和忍着剧痛,抢在清茶过来之前挣扎叫喊。
安国公很是震惊,厉声道:“让她说,谁都不许拦着!”
清茶停下来,为难地看向宋妙莲。
宋妙莲气得咬牙,只得以眼神示意她退后。
穗和爬起来,身形摇摇晃晃,脸上血色全褪,豆大的冷汗顺着额角往下淌。
她强撑着身子,与安国公四目相对,喘息着说道:“我嫁给裴景修三年,他中了状元,为攀高枝,对外宣称自己未婚,又对我威逼利诱,不许我泄露出去。
此事令千金在婚前就已知晓,可她为了嫁给裴景修,跑到我家来强迫我否认与裴景修的夫妻之实,让我从状元之妻沦为粗使丫头,如此还不罢休,又要借国公爷之手将我打杀,永绝后患。
国公府百年世族,门庭高贵,国公爷定国安邦,一世英名,当真要因为这桩不光彩的姻亲毁于一旦吗?”
院子里一片死寂。
安国公的脸色已经不足以用震惊来形容。
宋妙莲后悔没有一开始就堵上穗和的嘴,又后悔没有及时屏退下人,害得院里这些人全都听到了这个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