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知道,裴景修一定能哄好宋妙莲的。
长了那样一副好皮囊,又张了那样一张抹了蜜的嘴,只要他愿意,没有他哄不好的人。
过去的三年,自己不一直活在他的甜言蜜语里吗?
虽然晚了些,但总算是醒了。
出于这点,她甚至有点感谢宋妙莲,让她以这种惨烈的方式看清了一个人。
不知道今后会不会再有另外一个女人出现,让宋妙莲也可以看清她一门心思嫁的是个什么样的人?
穗和静静地等着,约摸一个时辰后,裴景修果然来了。
此时已经近中午,下人们都在忙碌,连雀儿也被叫去干活,整个院子只剩穗和一人。
裴景修推门进来,看到穗和穿着一身素雅衣衫坐在窗前。
初夏的阳光穿窗而入,洒在她白皙姣好的脸上,她脸色平静,丝毫没有他想象中悲悲切切,泪痕斑斑的样子。
裴景修一阵心疼。
穗和肯定是在故作坚强,不想让人看出她的悲伤。
他走过去,伸手去摸她的头发,像从前那样轻拍她的头以示安慰:“穗和,是我错了,是我对不住你,你想哭就哭吧,在我面前不用伪装。”
穗和没让他碰到,起身躲开他的手,对他福身一礼:“奴婢见过郎君,郎君安好。”
裴景修的手架在半空,被她冷淡疏离的话刺得心口一痛:“穗和,别这么说,我对你的心你是知道的,你这样与我生分,我会伤心的。”
他说得恳切又悲痛,桃花眼里半是深情半是哀伤,很容易让心软的女孩子沉溺其中。
以前的穗和,从来都抵挡不住他这样的眼神。
好在那是以前,现在的穗和,不会了。
穗和没接他的话,只是平静道:“新婚第一天,郎君不该陪在大娘子身边吗,怎么到这里来了?”
裴景修见她不为所动,不免有些讪讪,又换了关切的语气道:“雀儿说你病了,我放心不下,来看看你,你好些了没,可要请大夫过来诊治?”
“多谢郎君挂念,已经好多了。”穗和平静地回答。
裴景修对她这种平静有点无所适从,叹了口气,从袖袋里掏出那几粒铜扣子,摊开掌心递到穗和面前。
“那可是你绣了三年的嫁衣,就连扣子都是我们一起选的,你怎么舍得烧掉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