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想来,他怀疑老师是不是在那时就有了将小师妹许配给他的想法,所以才故意让他在那个时候去采荷花。
可惜他当时没往别处想,小姑娘惊慌之下第一时间捂住了脸,因此他只看到了一袭湖水蓝的纱衣和一双纤纤玉足,以及脚踝处那朵红艳艳的莲花胎记。
陆溪桥说的那个扬州官员的小妾,他让刚巧在南边的阿义去暗中查访,今天消息传回来,那个小妾脚上没有胎记。
好不容易得来的线索再次中断,就像当年的舞弊案一样,所有与案情相关的人死得一个不剩,让他想查都无从查起。
老师如果泉下有知,一定会责怪他吧?
他没能在老师遇难时第一时间赶到,没能替老师保住小师妹,就连偷偷接济远在北疆的师弟,都要费尽心思不能让人发现端倪。
“老师,对不起……”他蜷缩着身子,于痛苦中发出梦呓般的忏悔。
一只手覆上额头,小小的,暖暖的,掌心带着薄茧,让他混沌的意识立刻变得清明。
他惊出一身冷汗,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再吐露半个字。
随即,他听到一个细软的声音说:“还好没发热,我先帮他按压一下穴位,你去灌个汤婆子过来给他暖暖胃。”
“好好好,我这就去,有劳娘子先照看大人。”阿信答应着匆匆离去。
裴砚知听得那一声“娘子”,心头蓦地一颤,想睁眼,却鬼使神差地没有睁开。
下一刻,女孩子的手掀开被子向他腹部伸来,口中轻唤:“小叔别怕,我来帮您揉一揉,揉一揉就不疼了。”
不等裴砚知做出反应,穗和的手已经按压在他腹部,不轻不重地揉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