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和的皮肤又细又白,如上好的羊脂玉,被阳光一照,白得透亮。
也正是因为这极致的白,才显得她左边脸颊上那几个红指印特别刺眼,触目惊心。
裴砚知的手指在袖中动了动,似乎想去触碰她脸上的伤,最终又放弃,只淡淡道:“谁打的?”
穗和迟疑了一下,才垂下眼睫道:“太太打的。”
裴砚知看着她抖动的睫毛在阳光下像蝴蝶的翅膀轻轻振动,终是没忍住,指尖拂过腮边那道红色划痕:“这个呢?”
穗和被他突然的碰触吓了一跳,下意识偏头躲开。
裴砚知也察觉到自己的失态,收回手不动声色地背到身后。
穗和说:“这个是宋小姐划的。”
裴砚知的眉头不自觉地拧起,周身的气场骤然黯沉下来,令春日暖阳都失去了温度。
“好,我知道了。”他捏了捏腕上的佛珠,“去做饭吧,随便什么都行,我吃完还要回衙门。”
穗和抿了抿唇,福身一礼,向厨房走去。
裴砚知站在原地,看着她在晃眼的太阳光下渐渐走远,才转身回了东院。
院子里晾晒着五颜六色的夏衣,风一吹,轻薄的衣衫在明媚的阳光下翩然翻飞。
裴砚知盯着那些衣服看了一会儿,对阿信吩咐道:“去那个香料铺子买些香料回来给她。”
“啊?”
阿信着实想不到大人最终竟会说出这么一句,一时愣住,傻傻道:“铺子里那么多香料,小的也不知道娘子要买的是哪几样呀!”
裴砚知皱眉瞥了他一眼:“每样都买些不行吗?”
阿信:“……”
行。
二品大员出手就是阔绰。
反正不是花我的钱,把香料铺子买下来送给娘子我都没意见。
不过话说回来,大人这是因为不能奈何大太太,才要拿香料安慰穗和娘子吗?
唉!
救命之恩呢,也只能这样了。
阿信暗自叹气,正要走,又被裴砚知叫住:“顺便再买些消肿的药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