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就挨了一记眼刀子,裴砚知冷冷道:“就你长嘴了是吗?”
阿信吓得闭了嘴,还是不放心,偷偷给穗和递了个眼色,想让穗和劝劝他。
穗和刚被他发脾气的样子吓住,哪敢说话,小嘴张张合合,十指紧张地绞在一起,半晌才憋出一句:“面底下还卧着鸡蛋呢,是个双黄的,小叔不吃可惜了。”
裴砚知一腔怒火都被她这句傻乎乎的话给浇灭了。
但到底还是没吃,径直向外走去。
他都已经站起来了,再坐回去吃多没面子。
走了两步,忽而从袖袋里掏出一只小巧精致的白玉瓶搁在桌上。
“药膏,拿去擦手。”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穗和愣在原地。
等她回过神,屋里已经没人,只剩桌上一碗面和一瓶药。
她迟疑片刻,红着眼圈将药瓶收进怀里,端起那碗一口没动的面回了厨房。
面还有点热气儿,倒了怪可惜的,穗和忙到现在都没吃饭,想了想,就坐在灶膛前把面吃了。
吃到最后,露出卧在下面的鸡蛋。
她没骗裴砚知,确实是个双黄蛋。
正要把鸡蛋也吃了,阿黄摇着尾巴跑进来,眼巴巴地看着她。
穗和就分了一个蛋黄给它吃。
阿黄一口吞下,又冲她摇尾巴,眼睛湿漉漉的,馋得直流口水。
穗和心一软,干脆把整个鸡蛋都给了它,苦中作乐地打趣道:“吃吧吃吧,这可是左都御史的待遇。”
阿黄听不懂,却吃得很满足,吃完乖巧地蹲在穗和身边,任由穗和撸它光滑的背毛。
穗和隔三差五给阿黄洗澡,把它洗得香喷喷的,又因着裴府的伙食好,养得它一身金色毛发油光水滑,和当初捡来时又瘸又掉毛的可怜样判若两狗。
一人一狗玩了一会儿,穗和的心情慢慢好转,这时,雀儿突然跑来说:“娘子,你快去看看,郎君和太太吵起来了。”
穗和怀疑自己听错了。
裴景修向来对母亲百依百顺,怎么可能和她吵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