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这位云歌姑娘不仅才貌双全,而且十分清高孤傲,曾经有位公子为她一掷千金,都没能换来云歌一笑……因此这位云歌姑娘也颇受读书人追捧,坊间有很多关于她的诗画流传。”贺可咸又微笑着补了一刀。
果然,施伐柯的脸色以越发的难看了。
一旁偷听的沈青听到这里,暗骂这小子蔫坏。
陆池去府城的事情他也知道,因为陆池临行前曾来见过他一面,想起这个沈青便有些灰心,陆池那次来……又是因为他的妻女。
他怎么也没有料到七娘心那么大,竟然肖想着把桐云嫁给陆池。
说她不聪明吧,也能哄骗了他这么多年滴水不漏。
说她聪明吧,她明明知道陆家父子在她干了那么多事情之后有多厌恶她……她竟然还打着要把女儿嫁进陆家的算盘……简直不知所谓到了极点。
沈青摇摇头,将积压在心里沉甸甸的郁气归拢到一旁,关于云歌的事情陆池也同他提起过,但是怎么会漏到施家小姑娘的耳朵里去……如今再被贺家小子这么添油加醋一番,可不得了。
他招了招手,一旁伶俐的小伙计立刻靠了过来,附耳上前。
沈青在他耳边如此这般吩咐了几句,小伙计点点头隐讳地往那个角落里扫了一眼,赶紧去了。
这厢,贺可咸正打算再添油加醋几句呢,忽然一个小伙计笑容可掬地跑了过来。
“施姑娘。”小伙计一脸的笑,“您的首饰装好了。”
施伐柯点点头,也没心情帮着贺可咸挑首饰了,伸手接过首饰盒子,“贺大哥,那我先回去了。”
贺可咸眯了眯眼睛,看向那来得分外及时的小伙计。
小伙计笑容可掬。
一切为了二少爷!
施伐柯气呼呼地回了家,一屁股坐在院子里,越想越生气,甚至都没有发现号称要提前回家的两位嫂嫂都没有回来。
当然,灶上也没有炖着肉,厨娘也没有告假。
贺可甜和焦娇满载而归的时候,被杵在院子里思考人生的施伐柯吓了一跳。
“阿……阿柯?你怎么这么早回来了?”贺可甜结结巴巴地问。
没用的蠢哥哥,枉她费了那么大劲儿把阿柯哄出去,竟然这么快就让她回来了!
“你们怎么才回来?”施伐柯这才察觉不对,不答反问。
“咳……我们走了一半路才想起来今天家中好像没有炖肉,是我记岔了。”贺可甜抽了抽嘴角,有些困难地自圆其说,心里再次把蠢哥哥骂了一通,然后挤了个笑脸道:“阿柯你来看看,我们还给你挑了块布呢,颜色可好看了,回头正好可以给你做件秋裳。”
十分自然地将话题扯开了,看得焦娇叹为观止。
施伐柯因为不知道自家三嫂打着替她哥哥牵线搭桥的主意,因此也没有往别处多想,就这么被两个嫂嫂拉去盘点她们的战利品了。
这天夜里,施伐柯在床上辗转反侧,无法入眠,朱克己和贺可咸的话一直在她脑海里打转,越想越烦躁,那个人是破罐子破摔了吗?秋闱近在眼前,他竟然学人家流连青楼,还迷恋上了青楼花魁,他到底在想什么?!
这样想着想着,迷迷糊糊似乎是睡着了。
然后,她做了一个梦,梦到陆池终于成亲了。
正是洞房花烛夜,大红的喜烛静静地燃烧着,火苗不时跳动一下,映衬得新郎官那张如玉的容颜越发美得不可方物。
他目光缱绻,那只匀称又修长的手拿起称杆,轻轻挑开了新娘的红盖头。
“阿柯……”他轻声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