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事情虽是因为陆秀才逼娶贺可甜的传言引起的,可是她当时斥责的话可是连她一同骂了进去,当时她怎么说来着?
她板着一张说:“婚姻大事也能拿来作噱头吗?贺家小姐的闺誉还要不要了?以前常闻商人重利,又道无奸不商,还曾觉得这种评价对于商家有失偏颇,如今看来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呵,商人重利,自取其辱。
可不是将她也骂了进去,只差骂她满身铜臭了,她向来知道这些书香门第的大小姐是看不上她们这种商户的,如今可不撞她手上了?
都说是钱是俗物,可谁能离了这俗物?
“怕是不妥。”沈桐云微微一笑,带着几分恶意道:“若是朱小姐身上没有带足银子,记账也是可以的。”
“不用。”朱颜颜垂眸,指尖微微颤了颤,“奶娘,给钱。”
若是记了账,便可能会传入爹的耳中,她不想娘再因为她的事情同爹起争执。
施伐柯见状,上前拉住了奶娘,她自是看出了朱颜颜的为难,且这沈桐云也着实欺人太甚,正欲开口,却被一个略显低沉的男声抢了先。
“沈小姐行事似乎有失公允。”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慢慢走了出来,开口道:“你意欲护着朋友,这份心意难得,但也不能罔顾事实,你若执意护着这位贺小姐,不如便将此事当作意外抹去吧。”
听了这话,沈桐云恼了,瞪向那突然冒出来管闲事的高大男子,“你是何人,三百两银子,你轻飘飘的就说要抹去,未免也太口出狂言了。“
顾颜颜不知为何心中陡然一跳,默默看了过去。
那是一个身形极为高大的男子,着一身元青色短打,脸庞如刀斧劈就一般棱角分明,透着一种别样的俊郎。
那男子似乎不耐烦与沈桐云纠缠,伸手从袖口掏出一样物什抛向了站在一旁左右为难的掌柜,掌柜下意识接过,看了一眼手中的物什时,一下子呆住了,他惊疑不定地抬头看了那男子一眼,又低头去看那物什。
这是……
“将这镯子记作意外损耗。”那男子道。
“是。”掌柜赶紧应了一下。
“刘叔!”沈桐云尖叫,“你怎么敢联合外人当着我的面这样做!”
三百两一只的玉镯,竟然因为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便记做意外损耗?!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掌柜忙凑上前,轻声在她耳边道:“小姐莫闹,这可能是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