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是奴家不愿赚这份儿钱,实在是不敢妄言兵家之事。”姑娘有些胆怯的说道。
“这淮西军如此霸道吗?连别人说句话都不让?”柳尘诧异道。
姑娘一听,忽然情绪有些激动的说道:“何止霸道,他们不是人,他们是禽兽!他们……”
但是话未说完,就忽然后悔了,要知道,凭她这几句话,就足够招来杀身之祸了!
“你放心,我们不是淮西军下来私访的人,只是单纯路过扬州罢了。”
柳尘温言宽慰道。
姑娘见状,这才放下心来,同时也打开了话匣,诉说着近来扬州城的苦楚。
事已至此,就算柳尘是淮西军下来私访的人也没所谓了。
说一句是死,说一片仍然是死,倒不如把郁积在心口的不痛快说出来!
“那淮西军刚一到扬州城,就二话不说,任由手下兵痞进城连续劫掠三天,有些不从的,当街就是一刀!”
“或遇着有些姿色的,其行为更是令人发指!”
“到我家时,我父母将我藏于菜窖才算躲过一劫,但他们却想侮辱我的母亲!我母不从投井而亡!我父怒骂几句,也被这些禽兽乱刀斩于街头!”
“我吃光了菜窖里的东西,再出来时,扬州城就已经变了天,不过也稍微安定了些,所以才敢出来卖唱糊口。”
姑娘一边诉说,一边悲痛哭泣。
“既然都这样了,为何不逃亡去新宋?”陆娇奴不禁问道。
姑娘看了眼陆娇奴,说道:“小姐这话,与何不食肉糜有什么不同?若能去往新宋,我们会不想吗?”
“嗯,她说的没错。”柳尘也点头补充道:“因为宋皇北人归北的政策,导致北人多数仇视南宋之人。”
“而新宋朝廷为了安抚民心,所以不得不将政策倾向于祖籍在北方的人,而南宋的人在北方没有户籍,即便去了,也没办法得到同等的优待。”
“况且现在战事将起,相互仇视的心情就更难以掩盖了。”
说到这里,柳尘也忍不住叹息一声。
柳尘虽非圣人,但对同袍的悲悯之心总是有的。
带着一丝无奈,柳尘拨弄了一下桌上的琵琶弦,心情郁结之下,复又随手拿起,坐着弹奏了起来。
柳尘的琵琶声,慷慨激昂,却又透着一股子悲怆。
仿佛是在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