渥兹华斯盯着油灯,伸手碰了一下,又飞快地收回,半晌,又伸出手,提起了油灯的灯绳。
给他的?
她怎么知道他喜欢光?
这个学妹奇奇怪怪,第一次见面糊一脸血吓他,第二次见面问他是自杀还是他杀,他本来是应该生气的,但她给他送了礼物。
亡灵是黑暗生物,他们发不了光,也不喜欢被光照耀。
渥兹华斯是个例外,他欢喜地抱着油灯,飘进了教堂。
石桥对面的柳树下,罗薇看到这一幕,若有所思地眯起了眼睛。
比起傀儡师,渥兹华斯更像一具被炼制出来的傀儡。
他的心智和行为都稍显稚嫩,不像是一个有阅历和心计的成年人。
不急,今晚她已经撬开了他的口,以后再想套他的话就简单多了。
罗薇低下头,从袖子里掏出皱巴巴的羊皮纸,幸好没揉坏,不然她还得重新画一遍。
她将羊皮纸叠成小豆腐块,塞进了钱袋里,摸黑朝学生会办公室走。
经过七天的探索,她成功学会了摸鱼大法。
其实她没必要老老实实绕着学院围墙走上一圈,只要每过三个小时去广场门前打一次卡,在警戒线上留下她的气息就行了。
罗薇走进学院办公室,里面空无一人,连猫头鹰都不在。
快开春了,地里的田鼠吃完存粮开始频繁活动,猫头鹰这两天晚上抓田鼠抓得勤,每次都是要到天亮了才回来。
罗薇把桌椅拼到一起,铺上垫子,安心地躺了进去。
入睡前她把妮可召唤了出来,认真地叮嘱它,两个半小时后一定要把她叫醒。
妮可歪了歪毛茸茸的脑袋,跳到她枕边,两只黑溜溜的大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她。
“妮可是一只小闹钟。”
罗薇侧躺着戳了戳它的爪爪,忍笑说道。
妮可举起须肢,八条步足撑着身体左右晃动。
不是呀,妮可是一只小蜘蛛。
“明明是闹钟。”罗薇又戳了它一下,闭上眼睛,“好了,我要睡觉了,晚安妮可。”
妮可放下须肢,收拢脚脚趴了下去,乌黑的眼睛里倒映出罗薇恬静的睡颜。
下午只睡了三个小时不到,罗薇一闭眼就进入了梦乡。
乱梦纷纭,梦里的天乌压压的,仿佛要砸落地面。
她站在郊外的荒山上,正抬头仰望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