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一看他却发现对方的眼神比他还平静,听到有死尸眼皮都不眨一下,那淡漠的没人性的劲儿比他还足。
吓人。
克利夫兰在心里嘟囔,怪不得想去恶魔海域冒险,怕不是一位亡灵法师吧?
其他人还在讨论:“那我们从纳基塞色海湾进去吧,那里水深不会结冰,回来的时候走南边的海路,就不用走回头路了。”
“还有上岛后记得声音小点,不能说话,大家都用手势交流,岛上遍地都是骷髅头和毒蛇,提前做好心理准备啊,不管看见什么都不能大喊大叫。”
“传说恶魔岛上到处都飘着亡灵,树林里住着邪恶的女巫,山洞里藏着吃人的怪物,人类的尖叫声会把他们引过来,到时候我们谁都跑不了。”
最后这几句话是说给罗薇听的,几乎所有雇佣兵都觉得,娇滴滴的少女肯定看见个骷髅头就会吓得尖叫。
罗薇怎么可能感觉不到大家对她的轻视,这些人表面上对她尊敬,实际上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
他们都觉得她就是一个一时兴起想过家家酒的小女孩儿,没见过什么大世面,估计一上岛就会吓得尿裤子然后吵着闹着要回来。
罗薇垂着眼睛,手指摩挲着木制酒杯,既不反驳也不恼怒。
她是什么样的人,说出来没用,要做出来才会让人信服。
尸体和骷髅她见多了,猛兽吃人的场景也见过不少,世界上没有什么生物能比丧心病狂的人更可怕。
这世上最可怕的事情,她已经体会过了。
上一世她被那个男人的私生子弄到萨尔瓦多,在枪林弹雨里穿梭了半年,后来又被犯罪组织挟持到华雷斯,在那座号称世界上最暴力的城市里打了两年的黑工,害得她毕业证都没拿到。
要不是心理医生催眠技术太好,在她潜意识里植入了一箩筐的善良和爱心,硬生生把她的良心给找了回来,她早就世界无敌了。
可惜她还没摁死那一家子人就穿了过来,要是她这辈子穿不回去报不了仇,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还有她妈妈,她的骨灰还在那个冷血的男人那里。
一回想起这些事,罗薇心里就遏制不住地升起一股戾气。
她紧紧握住杯子,想把心里翻涌的恶念压下去,力度大到骨节都在泛白。
几个雇佣兵对视了一眼,没意思地摇了摇头。
果然是贵族出身的娇小姐,他们还没说几句话就气上了,这脾气还真不小。
算啰算啰,钱难挣屎难吃,这单干完就再也不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