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么他对嬴荷华的感情已经不可自拔,要么就是她救了他的命。
外面不远处出现枯草断裂的声音。
李贤一路上回去的时候,山林茂密,不时有野兔撺掇其中,他没有看到她和陈平的身影。
项缠忽视脖子上的剑尖,没再问他那剑术从何学来,又看了一眼后面陈平躲着的那块大石头,叹息道:“你的公主,她与那个属臣是往那边走了。这山里豺狼虎豹可多着咯。”
她,秦朝,汉臣。这些,都是能激起李贤对他强烈的敌意的东西。
陈平不能理解。
陈平顿了顿,朝李贤颔首,“李监察帮公主出逃,已然无法脱身。公主若执意在楚,令项羽此子存活于世,恐后患无穷。”
李贤张了一张狐狸的脸,瞳孔闪烁着幽暗,但说的话却是那样‘清新脱俗’。如果陈平和许栀不知道他设计的诡诈,杀人时的利落。他们就很容易以为他是一个多么无所谓前程的散官。
他轻飘飘一句话就让项缠原本平静的心,顿感焦虑。楚国之中与项氏作对,不满项氏掌军的人的确以景氏为最。
李贤不允任何中伤许栀的言论。
许栀赞许的看了他一眼。陈平就是陈平,看起来遇事哆哆嗦嗦,其实心里明镜一样。
尤其是听李贤说了“楚国江东一带军人的口音。”他已经握柄,随时准备拔剑。
无论什么时候看见他,他都不会显露出丝毫的落魄。依旧那样举世无双,令一切颜色尽在他的面前失去光泽。
李贤身手矫健,虽然被红石折磨了许久,但苦练多年的剑术也是一流,不用太多气力,也能与强劲有力的对手缠斗许久。
而现在,张良从咸阳出狱,他来到了淮阴。
洞口的光一闪,来不及诧异,顷刻之间就是刀光剑影!
他们招式很接近,同样用的都是楚国锻造的长剑。
李贤在旁,有的话陈平不好说出口,他想到张良,便深知流言之可怕。陈平只能暗示嬴荷华道:“人言可畏。公主不怕,但会祸及旁人……”
初秋的风带着地面散落之物。
李贤也让他继续说。
“项氏之人?”
……陈平一时半会儿还没能立即获得‘管家’这两个字的喜悦。嬴荷华家的管家,不是太宰就是相国。
李贤这些天没用许栀的血,打了这么半个时辰,渐渐有些力不从心,脸上的神情微微松懈了,冷硬的线条稀罕地透出一丝疲惫。
陈平天然认为会武功的人就该保护不会武功的。他理所应当地指着身旁能够遮住他们的一块大石头,示意许栀过来。
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找到大嫂,最好能顺手把张良给带回江东交给范增。
“呵,李大人倒是很清楚。”项缠收了剑,他知道项渠死亡的真正原因是因为楚国王室,与秦国人没多大关系。
陈平手忙脚乱地准备拔剑。
他伫立在飞舞的残叶中,几缕发丝落在他眉间,随风微微拂动。
事实证明,他在逃跑这事情上真的有一定的天赋。
陈平说了,立即扯着她的衣袖就往一处隐蔽的小出口钻。